季初色刚用完膳,又被东临帝召进了宫,天意则在房间里帮他整理着领兵出征需要用到的衣物以及必备用品,忙忙碌碌也就一整天过去了。
日薄西山,季初色还没有归来,天意走到院子里,一个人坐在石椅上,对着天边残月想着心事。
而这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大少奶奶,今晚主子估计不会很早回来,主子交代属下跟您说一声。”凌二俯身说道。
天意看着低头的凌二,不由笑了笑,这几日因她和美人的事情,导致花花们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应该是担心变成炮灰,因为欺瞒她的事,他们一个都逃不了,但是天意想想,跟他们计较这些,挺没意思的,于是她点了点头,回道,“我不是在等他。”
凌二也笑了笑,然后他站在一旁,没有立即离去,“大少奶奶,您是不是还在生主子的气?”
没有等天意回答,凌二继续说下去,“其实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虽然属下自小跟随在主子身边,并不是想替主子说好话,但是明日主子就要出征了,属下有几句话不得不对大少奶奶说,大少奶奶,主子对您真的是很用心的,这么多年来,属下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对待一个人过,他对您是真心实意的。”
“凌二,你不懂。”天意等他说完,然后摇了摇头,“真心真意和欺瞒是不一样的,无论出干什么理由,欺骗本身就是不对的,除非他能够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她给过他机会,只是他不屑将理由告诉她,或者是不屑找理由,她要的,不过只是他一句解释罢了,可惜他不懂。
在风烈里是军师又是最佳辩手的凌二,在看到大少奶奶脸上那淡淡的冷然,最后也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看着大少奶奶起身走向房间去。
“没想到咱们的凌老大也栽了跟头。”凤一翻身而下,倚靠在树干上,叹气道。
“只是明日主子就要出征了,心里还搁着这疙瘩,能痛快吗?”席三走树干后面走出来,面上有些担忧。
“没事,主子不痛快,那些赫来国的贼子就会更加不会痛快了。”凌二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州四等人闻言会意地点点头,这个时候主子根本就是想待在大少奶奶身边,这些人来捣什么乱,还害得主子不得不暴露清醒的事实,所以恐怕主子对待这些赫来国的人不会手软,不,应该是往死里揍!
花花们仰天长叹,就指望着这些人能让主子好好发泄发泄怒气,希望这些人不会不经打就讨饶了!
远方的赫来国主将突然打了个哆嗦。
夜色漫漫,天意在榻里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索性就睁着眼睛。
凌二说美人待她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以前单纯的美人,那么她信,只是这句话搁在现在的季初色身上,她便无法让自己轻易去信服。
这几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是当初她在安国寺被诸葛流光掳走的事情,明明她被下了药,美人仍将她放进冷水里,也不肯要她,这件事搁谁身上都挺闹心的,以前她感受得到美人对她是有欲念的,可是在她躺在浴桶里,清醒过来时,看到美人关上门一霎那的冷然,她的心就痛了。
若是喜欢,若是真的在乎,会舍得她泡在冷水里面吗?她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她独自在冷水里面泡了一晚,最终累昏过去。虽然事后她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回头想想,她不由苦笑,她又不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她是他的妻,为何却是这般待她?
是因为不爱吧,才不愿碰她。
是因为不爱吧,才要瞒着她。
天意顿时为他找到了理由,是因为不在乎,是因为不信任,所以他清醒的事情才不愿意告诉她,让她像一个傻子一样整天帮他张罗着,自以为是地对他好。
一瞬间天意的心凉到了底。
忽然,天意伸手拍了拍脸颊,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深闺怨妇,不由有些挫败,算了算了,睡觉吧!想这些乱七八糟有什么用。
她紧紧闭着眼睛,可是泪水还是沾湿了锦被。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意感觉一个温烫的怀抱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就连空气也变得稀薄,她突然睁开眼睛,待到闻到熟悉的梅麝幽香,她才放下心。
因着季初色是从后背拥住她,她有些不自在,想要翻个身。
可是季初色以为她是不愿意,不由搂得更紧了,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轻轻在她耳边吹拂,“娘子别闹别扭了,就这一晚上,我都好几个晚上没睡一个安稳觉了。”
天意一怔,这个像是撒娇,又像是恳求的话语真的像是那个清贵少年该有的语气吗?怎么这么像是美人以前在她耳边的嘟囔,天意的心不由一软。
凌二说了那些话,有一句话到底是对的,季初色明日就要出征了,如果想要见面,说不定就是半年,一年,或许更久,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些,似乎有些太过于小孩子气了。
最后天意叹了口气,她真的是太纵容他了。
随即她将手搭在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拉,便将他的手拉开,季初色原本也是在试探着娘子的底限,万一娘子不答应,他也不能勉强,这时候,见娘子的举动,瞬间有些心灰,已经做好起身的准备了。
只是这时娘子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抱住他的腰,然后将头埋进他的怀抱里,动作一气呵成,在他看来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但是娘子就窝在他怀里,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