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王妃的人走后,季惠言随即瘫软在地,整个人原本就虚弱,此时受了惊吓更加弱不禁风,天意连忙唤人将她扶到榻上,将她安置好,其他人去煲安胎药,顿时整个院子手忙脚乱。
待季惠言的脸颊恢复了血色,花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住天意的手,“大少奶奶,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苦命的女儿,我给您磕头了!”
天意看着这个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妇人,遥想起当初她刚入定王府的时候,是她先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物是人非,此时她为了自己的女儿跪在自己面前,已经失了当初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天意不知道花夫人是否后悔,若不是当初她看上郝少平的家世,促成了这一门婚事,就不会有后来这一切事情发生。原先她是不齿这人的做法,但是见此时的光景,她也不好多加评价。
“这件事我没有十成的把握,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当天意对上季惠言满是忐忑期待的双眼,天意想了想,只能这么说,毕竟这个王府掌权的人是定王妃。
“大少奶奶,王妃有请。”定王妃身边的心腹丫鬟红艳一脸盛气凌人地站在门口,语气不耐地道。
天意闻言便要起身离去时,倚靠在床榻上的季惠言突然出声,“大嫂,惠言以及肚子里孩子的命都交到你的手里了,如果能够脱困,来生来世,做牛做马,惠言都会好好报答你的。”
天意脚步一顿,却没有回来,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刚出院子,季惠君便赶了过来,天意交代她好好看着五妹,正欲抬脚时,季惠君低着头,声音带着沙哑,“大嫂,都是我把你牵扯进来,我对不起你。”
天意一愣,随即宽慰她道,“别多想,王妃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先去吧!”
季惠言抬起头看着,那道纤细又挺得笔直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像是感动,但是又像是钦佩!
天意鲜少来定王妃的院子,虽然入眼便是气派,富丽堂皇,她也无心观赏。
进了房门,天意一眼便看到坐在主座上,一脸沉郁的定王妃。
“你来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承载着滔天的怒意。
天意不卑不亢地行礼,“儿媳参见王妃。”
“不敢当,我没有敢忤逆长辈的儿媳。”显然天意阻拦她毒死季惠言的事让她很不满,不止是因为她破坏她的计划,还因为她身为一个少奶奶,居然敢挑战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威,简直是在下人面前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刮子,这口气让她咽不下去,今日势必要找回场子。
天意笑了笑,仿佛没有因定王妃给的这个软钉子而受到影响,她语气不温不火地道,“王妃,您错怪天意了,天意并不是想忤逆您,而是觉得您的做法有些不妥。”
“不妥?”定王妃冷笑,“有何不妥?你倒是给我说出个花来。”
天意不理会定王妃语中带刺,语气依然不温不火地道,“天意知道王妃这样子做是为了保全王府的声誉,毕竟五妹已经显怀,若是穿嫁衣的话,必会被有心人看到,但是您想,当初咱们定王府与郝府当初那一场争执,想来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里,若是在这个时候五妹出了事,那些人定会从中作梗,将咱们定王府陷入不义之境,天意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斗胆拦下王妃的命令,并非是冲动之举。”
定王妃原本对天意的话嗤之以鼻,只不过回味过来,觉得她说得也并不无道理,当初郝府明明说好要迎娶,最后却以惠言怀中孩子身份不明而提出退婚,当初王爷也说此事有蹊跷,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也让她留了心,此事天意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她不由想起当初当初的退婚事情,心里也是一紧。
若是这件事发生了,万一对方又借题发挥,那么不仅他们季府百年声誉会毁于一旦,而且这时候又是太子深陷危机的当口,要是他们被推上风尖浪口,太子要翻身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这不得不让定王妃再次慎重考虑,她此时有些庆幸,还好天意拦得及时,否则险些酿成大祸了。
“可是依你这么说,郝府提出冥婚又该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不成让整个皇城看咱们定王府的笑话?”定王妃心里发怵,语气也带着不善。
天意感觉到定王妃有松口的迹象,此时只要她提出一个周全的计划,想来五妹就不会被毒死了,天意顿时眼色一肃,语气也带着认真,“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若是五妹疯了,心智不全,想来郝府也不会让一个疯子过门吧!到时候为王妃了让五妹得到一个妥善的照顾,在外面找个院子安置静养,大家定会说王妃心地仁慈,对庶女也能如此关照。”
没有想到天意会想出如此简单的一个方法,定王妃抬眼看向此时言笑晏晏的女子,顿时觉得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寥寥几句话,就改变了一个女子的生死,也改变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她不由眯了眯眼睛,语气看不出喜怒地道,“今年三房滑了两次胎,府中再见血腥的话,于王府不利,便依你所言。”
天意见定王妃应下,心中一喜,她福了福身,“王妃深明大义,是儿媳学习的榜样。”
“奉承的话就不必了,我乏了,你下去吧!”定王妃一眼也不想看到眼前的人,她不耐地摆摆手让她下去。
天意也不介她的语气,福身后便离去。
待天意走后,红艳在一旁替定王妃捏着肩膀,一边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