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的人安然无恙,季初色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天知道他一觉醒来,摸到的是冰冷的锦被时,心里莫名惊慌。
皇宫内院不比外头,里面不小心稍有差池,便很可能性命不保,回来时见到娘子了无生机躺在榻上,他就已经发誓过,决不会再让娘子身陷险境,可是这才一天,娘子就不见踪影了。
他一起身就唤来风烈暗卫,因着这是皇宫,能够安插几个暗卫已经是陛下的宽容了,但是凤一恰好出宫办事,凌二此时在帮他搜集资料,其他人以为自己主子在宫殿便没有去留意,哪里知道大少奶奶一醒来就活蹦乱跳可以走动,还不见了!
季初色一怒之下将皇城内所有的暗卫都招进了皇宫,全部出动去寻找。
那一种惊慌无措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一次,就算最后被陛下追究他也无畏!
此时看着眼前的人笑意盈盈,眸中还带着讨好知错的神情,他那一股怒火瞬间荡然无存,他原本想将娘子抱进怀里,但是身边有这么多电灯泡,虽然他不知道娘子口中的电灯泡是什么意思,总归是很讨厌的东西。
于是季初色牵起娘子的手,打算走进宫殿。
淡淡的柔情在两人周身涌动,让人看着羡慕又嫉妒。
此时见季初色要走,慕容雨着急了,平日里哪里有机会见到他,此时更要抓紧机会,于是她连忙出声,但是声音之前特意训练过,仍然不紧不慢,“你就是季元帅吧?我是善德郡主,昨日咱们在御花园里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吗?”
昨日她在御花园赏花,抬眼便看到一身紫衣贵气逼人的男子走进了她的视线,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冷清俊挺,不说话时,一股自身子内透出来的清贵高冷,她立即站了起身,可是对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便离开了。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对方便是姑妈之前在她耳边提及的季初色,原以为他以前又痴又傻,长得也应该差强人意,却没有想过一见面已将她惊艳。
所以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嫁给他,而且凭借她的家族势力,还有她的美貌,不会不成功的。
因着这底气在,慕容雨自持着女儿家的骄傲,一副凌人的盛气,她微微抬着眼,挺着胸脯,收腰侧身,亮出她最引以为豪的姿态,这可是她练了多年,却无人能够逃脱她美貌的手段。
天意在一旁暗暗点头,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确实不错!
她转头去看向身边的人,见他也看着对方,但是以着她的角度,却看不清美人的神情,虽然她知道美人不会看上这个善德郡主,但是心中不由一股气堵着。
就在天意快要打翻醋缸的时候,却听见身边的人冷冷开口,“善德郡主?不认识。”
然后季初色转过身继续牵着娘子的手,神色早已从拒人于千里之外转化为浅浅笑意,“娘子,我让侍砚给你准备了些吃食,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去吃吧!”
说着季初色便一脸欢喜地带着娘子往宫内而去。
天意下意识看了眼那双眼瞪得如铜铃大的善德郡主,想来她做了这一番努力,却得来这个结果,有种功亏一篑的沉重打击,眼底十足震惊,又十足受伤。
不过美人一向如此,她都习惯了,当然这都是对付别人的,美人才不忍心打击她。
天意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转而看向美人,只见美人一脸受伤地看着她,哀怨道,“娘子你干嘛一直盯着那个人瞧,难不成她比我好看?”
刚才还在胸口隐隐浮现的酸意顿时被美人这一段话给吹散了。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美人这是在吃醋?
还是在吃姑娘家的醋?
可是美人委屈的神情,百分百验证着她方才的想法。
天意颇为无奈又有些自豪,她不禁回道,“这世上的人,没有人能够及得上美人万分之一。”
听了娘子的话,季初色才一扫刚才受伤的神情,只是随即又警惕道,“那你方才还盯着她看。”
天意呵呵两声,总不能告诉他,她是想看看那个善德郡主被他的话扇得有多重吧?于是她顾左右而言他,说了个比较妥当的理由,“我方才只是觉得那个善德郡主头上的发簪不错,多看了几眼。”
季初色顿时才放心,随即大手一挥,很是大方,“既然娘子喜欢,就让席三去把那个簪子拿来给娘子。”
天意一怔,“拿来?那不就是偷吗?”
席三在角落里画圈圈,主子为了讨好大少奶奶,越来越不折手段了,也越来越没节操了,这年头,当属下越来越难了。
不仅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揍得了了sè_láng,拆得了宫墙,还要爬得了柱梁!席三越想越想哭。
只见季初色毫不在意地道,“反正那支簪子又不是她的。”
后来听美人解释,善德郡主经常在后宫“掠夺”那些不受宠妃子的东西,说掠夺有些夸张,总之经常仗势欺人,天意听后也不再阻止,等收到簪子的时候她便让席三给那个可怜的妃子还回去,季初色也不在意,反正他看那个什么善德郡主很扎眼,就想给她个教训,谁让她一直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娘子!
季初色和天意交谈的声音不小,断断续续传了过来,诸葛千盈笑得一脸有趣,但是她瞥到善德郡主一脸的黑沉,不由收起笑意,方才若不是她拦住慕容雨,想来她早就跟了上去。
“慕容雨,初哥哥不是你惹得起的人,你别花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