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留下这句话,便往书房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阳院的布局很得她喜欢,所以美人便也将书房的位置放在主卧旁边。
天意在书房静坐了片刻,风紫吊儿郎当的地走了进来,全然没有初见时那行事有度的模样,天意不由笑了,这人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风公子,我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用装了。”天意开门见山道。
风紫的步伐一顿,眉毛蹙起,像是对她的话的不解,“季大少奶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天意笑了笑,然后一脸玩味地道,“你和初色的交易,我都知道了,不用再演下去了。”
风紫脸色一怔,随即掸了掸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那精致的眉眼终于露出属于它该有的神色,他斜挑起眼角,丹凤眼精光流转,“既然你知道,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季初色可不能怪我没遵守约定。”
天意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淡淡挖苦,她朝门外唤了一声,“花花四,将东西拿过来。”
风紫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便慵懒地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这时候花花四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托盘端了进来。
天意没有看花花四手里的托盘,转而看向风紫,“我知道你之前和我夫君的约定是用三株辛玉草换你留在别院三个月,原本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但是……”
原先还漫不经心的风紫,听到这两个但是,不由直起了腰。
天意见此了然地笑了笑,也不想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但是小异是我的朋友,我不愿用这种方式去威胁一个朋友的性命,所以我愿意将剩下的辛玉草交给你。”
风紫倏地站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此话当真!”
天意勾唇,“我天意虽不是君子,但是也知道驷马难追的意思。”
“花花四,去吧!”
州四闻言,不是很甘愿地将辛玉草转交给风紫,在他看来,有着辛玉草还能牵制风紫,如今把筹码给了人家,那万一人家跑了怎么办?
风紫手指一动,便掀开了盖着红布的盘子,那两株通体碧绿泛着微光的辛玉草就静静躺在那里。
“这两株加上之前的一株,应该足够解小异身上的毒了。”天意真心实意地道。
风紫手指颤抖地将红布小心翼翼地盖上,十年了,终于能给小异解毒了,心里说不激动压根是骗人的。
然而当风紫的视线落在天意身上时,他习惯性挑眉眼的动作有出现了,“你不怕我拿到辛玉草,就一去不返?可就没有人保护这个别院,没有人在你的生活里增加笑料了!”
天意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风公子,我想你误会我夫君了,他让你履行保护的任务,这是没有错的,但是并不是让你将我逗乐,而是想让你帮我清除那些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并且不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的安全,并非扮小丑,贬低自己的身份。”
要是季初色知道风紫在别院里的所作所为,估计早就按捺不住从战场上冲回来将风紫暴打一顿!
他怎么能容忍这人每天在自家娘子跟前上串下跳!
见天意一副你真傻自误自受的表情,风紫理解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那这一个月里,他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眼前的人青红交接的脸,天意忍住笑意,接着道,“我不怕你跑了,我想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总不会做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来,所以我敢将辛玉草提前拿给你。”
风紫冷哼一声,“莫要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不会跑吗?我已经说过,我不是君子,莫要将那一套套礼法套在我身上,否则你们只有后悔的份。”
冷哼完,风紫便拿过那托盘,大步流星地离去。
天意不知,她的这番举动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多了多少助力!
书房内只剩下天意和州四。
州四一脸的担忧,“大少奶奶,属下担心风紫要是真的走了,那么主子的安排就白费了。”
天意摇摇头笑道,“他不会的。”
州四见大少奶奶一脸的笃定,惊奇问道,“为何?”
天意望着那开始泛黄的树叶,好像看到了金灿灿的稻穗,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了吧!神色不自觉带上淡淡的温和,“因为小异最讨厌的便是不守承诺的人。”
“那跟风紫有什么关系?”州四还是不解。
“所以他不会变成她讨厌的那一类人。”天意浅笑道。
虽然州四还是不明白,但是大少奶奶的话还是让他安定了心,跟了大少奶奶这么久,她从来不会做什么没有把握的事。
果然事实证明大少奶奶是对的。
翌日早膳的时候,风紫一副泰然自若地坐在饭桌边,怡然自乐地享用着他的早饭。
天意见他出现在饭桌,也不惊奇,朝他点了点头,两人像是没有经历过昨晚的交谈般自然相处。
倒是小异有些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不料却得来身边人的重重一拍头。
“魂淡,你打我做什么?”小异捂着其实也不是很疼的头,叫嚣着。
风紫瞥了她一眼,“不好好吃饭,光看就能饱?”
小异自觉理亏,冷哼后开始吃饭。
饭后,小异偷偷找到天意,然后撅着嘴问道,“天意姐,你有没有觉得阿紫最近很奇怪,然后今日又不奇怪了?你说他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天意被她最后一句话给逗乐了,在小异的目光下,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