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到了晚膳时辰,侍砚侍墨见自家主子是被大少爷扶着走出房间,不由愣住了,“主子,您怎么了?”
天意闻言双颊立即绯红了,她愤愤地瞪了身边的罪魁祸首一眼,让他自己去解决。
季初色接收到娘子的眼神,立即轻咳着转移了侍砚侍墨的注意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道,“娘子今日没睡好,落枕了。”
侍砚侍墨这才理解地点点头,正待要布菜的时候,两人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大少爷扶着的是主子的腰,不是脖子啊!
可是见大少爷面无异色地服侍着主子用饭,她们两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天意有时候觉得,厚脸皮也是一种优势,就如美人。
而就在这时候,凌二匆匆走进了房间,低声道,“主子,陛下来了。”
正在为对方添菜的两人顿时都停住了动作,一脸诧异地对视了一眼,最后季初色回道,“现在陛下人呢?”
“在赏心亭。”凌二回道。
季初色转头对娘子道,“娘子随我一同去见见陛下吧!”
天意点头,自从那日夺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陛下了,来到这个异世,除了父亲给过她父爱,就是陛下带给她的长者般的宽厚,说起来她还挺想念陛下的。
待夫妇二人匆匆赶到赏心亭,便见到一身着便装的人独自坐在石椅上,身边站着黄福。
只是遥遥一看,天意便认出了那人,锦衣便装,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的龙威。只不过她感觉陛下似乎消瘦了不少,那笔挺的腰杆似乎有些弯了,她的双眼不由一热。
季初色感觉到娘子的情绪变化,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给予她温暖,才带着她一步一步走上亭子。
还未行礼,便听到陛下的声音最先响起,“初色,你这个亭子当真建得妙,无论春夏秋冬,目之所及都是繁花似锦,未见凋零枯叶。真称得上赏心二字。”
天意闻言看向亭子的周边,都种植了一株株落零花,落零花,四季不落,日日绽放。他记得美人曾跟她说过,一日不落,便是执着,如同他的心意,永远不会消亡。
她回望身边的人眼中涌动着水光,却在美人回望过来时,悄然隐去。
“多谢陛下夸奖,不过是种植了一些不入眼的小花小草,要是陛下喜欢,可以让黄公公挖几棵回去种着,让陛下时不时可以欣赏到。”
季初色也不行礼了,径直拉着娘子在石椅上坐下,因着冬日的到来,府中所有椅子上都垫上了柔软的毛皮,既保暖,又舒适。
只见东临帝收回视线,对两人摇了摇头,“这是灵影国的奇花,一般在东临很难生长,你能让它们花开不败,想必花费了不少心思,朕就没有那么多精力花在上面,还是你们年轻人有精力。”
听着陛下摇头叹气,天意感觉到陛下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蓬勃的精神气,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陛下是微服出宫?可有让人随行保护?”季初色扫了眼四周,待到看到隐蔽着的人龙卫,这才稍微放了心。
东临帝闻言笑了笑,“朕出宫,无人知晓,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护卫,你放心,不会出事,”
随即东临帝视线转向眼前这一对不管是气质,容貌,还是心性,都极为般配的璧人,满目苍凉顿时转化为春水般,“初色这两日没有上朝,朕知道是你回来了,这一路可是辛苦?”
天意知道陛下是在询问她往返皇城的事,陛下没有说破事情,显然已经知晓里面的渊源,她不想让陛下担心,便点点头,真诚地回道,“一切都安好,有劳陛下挂念了。”
东临帝笑了,“你这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朕现在年老了,就眼花耳聋了?”
“天意不敢!”
“朕知道你这一路受尽了苦难,还生了病,朕这次让黄福去国库里给你挑了几颗上好的人参,回头让你的下人给你熬一熬补补身子。”说着东临帝还威严地瞪了季初色一眼,责怪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娘子。
季初色摸了摸鼻子,看来他已经被人神共愤了,他不由委屈地在娘子耳边念叨着,“娘子,你看,所有人都站在你那一边!”
天意扑哧一笑,瞥了他一眼,“活该!”
东临帝欣然地看着这对小冤家斗嘴的样子,神态自若地托起茶杯,喝了一口。
“最近你就不用来上朝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让人去宫中禀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陪天意吧!”东临帝大手一挥,便大方批了他的假。
“谢主隆恩!”季初色立马应下。
“就知道你这鬼灵精,一边去,朕要和天意丫头说几句话!”东临帝见不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十分嫌弃地对他挥了挥手。
季初色踌躇地看了眼娘子,似乎有些不舍,东临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朕又不会把你家娘子怎么样?赶紧下去,别让朕看到你。”
季初色闻言才嘿嘿一笑,拍了拍娘子的脑袋,在自家娘子怨念的神情下,心情大好地转身离去。
待美人走后,赏心亭便恢复了安静。
“初色这孩子,看着表面有时候冷漠无情,其实心里是最柔软的。”东临帝一扫方才嫌弃的神情,幽幽地叹了口气。
“夫君他很好,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天意感同身受地应道。
她的夫君顶天立地,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地撑起整个东临的安危,爱一个人的时候,全心全意,就算折了自己所有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