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皇的叹息声,诸葛思远心里兀然一紧,仿佛醒悟过来,他跪着行走了几步,声音悲凉地道,“父皇,难道您真的要抛起皇儿吗?”
刚要迈步的东临帝闻言不由停下脚步,他的目光飘向窗外的枯枝,满目凄凉,“思儿,原本父皇是要将江山重任交付给你,你有坚韧的心性,胸中有谋略,眼光长远,虽然父皇这几年从未在明面上夸过你,但是你的努力父皇都看在眼里,可惜,你太心急了,太让父皇失望了。”
诸葛思远震惊地仰头,却见到那道明黄的身影背向着他,留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去。
“思儿,淮山是个好地方,能够陶冶心性,你好自为之吧!”
诸葛思远怔怔地看着父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光线中,整个人如同被雷劈般回不过神来。
最后,他慢慢收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无比悔恨痛苦的神色,双拳一直击打着头部,他真的是太蠢了,太笨了!
厚重的殿门重重关上,所有光亮被隔绝在门外,如同此时诸葛思远的心,一片的黑暗荒凉。
等候在外头的季初色见到东临帝安然无恙地出来,不由从倚靠的墙壁站直了身子,迎了上来,“陛下。”
东临帝笑着看了他一眼,“事情都解决了?”
季初色点头。
东临帝见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可有埋怨朕到现在才公布你的身份?”
季初色摇头,“不过是一个身份,反正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好,没有什么差别。”
东临帝不由摇头轻叹,“要是思儿有你这样豁达的心性该多好!也就不会走入了歧途。”
“各人有各人选择的路,陛下也不用太过于难过,相信二皇子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季初色看了眼被关上的殿门,闲闲地道,仿佛不过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
虽然季初色的语气很随意,但是东临帝还是听出了他的关切,因着他的话,想起了过去一些事情,东临帝有些感慨地道,“你和你母妃很像,总是能够猜出朕的心思,不像其他人尽是曲解。”
季初色只是笑笑不言语,东临帝回神后,对他宽慰一笑,“别以为朕看不出你现在归心似箭的心情,算了,快回去让你家娘子瞧瞧吧,否则该又担心了。”
季初色如蒙大赦,顿时立正站好拱手告辞,紧接着飞奔离去。
看着那迫不及待的身影慢慢淡出视线,东临帝负手站在台阶上真心一笑,“还是一个孩子!”
黄福此时立即上前搭话,“季将军那是秉性纯良,对季大少奶奶真心相待,如今这世上,能够像这对小两口如此恩爱如初,简直是少之又少。”
东临帝赞同地点头,只是在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殿门,眉头紧紧锁起。
黄福宽慰道,“陛下,想必以后二皇子会体会您的良苦用心。”
若是陛下没有当机立断将他送去淮山,恐怕等着二皇子的是更严重的律法处置,毕竟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东临帝叹息一声,“回宫吧!”
他也不奢望思儿能明白,只希望他能好好地过完自己这一生,莫再要步入歧途。
这几日平静的镇国将军府,忽然热闹起来。
所有人忙忙碌碌,来来往往走在府院里,为着主子归来繁忙地做着准备。
焦急等待结果的天意在椅子上坐立难安,在一旁的小异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安慰道,“天意姐姐,你放心,之前席三传回来的消息不是说季将军已经成功将通敌卖国的罪名摘掉了,如今咱们只要安心等待消息就可以。”
天意双手揉搓着帕子,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口,听到小异的安慰,不由笑着道,“我也知道,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担忧的心情。”
就在这时候,凤一飞奔进来,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笑意,“大少奶奶,好消息,主子被无罪释放了。”
天意立即站了起来,双目惊喜地道,“这真是太好了。”
这个猛地举动,愣是将小异吓得连忙扔下花生过来扶住她,“我的姑奶奶呦,您当心点,别摔了磕了碰了,您肚子里还有一位小祖宗呢!”
天意歉意地摸了摸小腹,“刚才太高兴了。”
然后欣喜地抬头问凤一,“如今夫君人到哪里了?”
“快到家门口了。”凤一立即禀报。
天意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我这就去接他。”
说完,天意便提着裙子像风一样朝门口奔去。
吓得小异立即跟着跑了上去,“我的祖宗呦,您慢点”
凤一看着大少奶奶身后尾随着一大群飞奔的人,不知道为何,感觉到生活如此的美妙,此景,此事,以及这灿烂的日光。
季初色刚踏进门槛,迎面而来一团紫色身影,他下意识接住了,却发现是他心心念念的娘子。
“美人,你回来了!”天意仰头,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而这时候小异等人也已经追了上来,小异气喘吁吁地叉着腰,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道,“小、小心啊,跑这么快都让我们追不上了。”
季初色见此不由好气又好笑地低头看向怀中的人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飞了。”
只见天意一本正经地回道,“如此迫不及待,才能证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果一脸淡定坐在院子中等你回来,嘿嘿,那你可就要好好掂量下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你是选择飞奔而来的天意,还是选择从容淡定的天意?”说到最后,天意不由提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