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酒后,荀遇突然皱起了眉头。“你可知道,再过不久灵影国便会派使臣出使东临?”
“有听到父皇提起。”季初色据实以告。
荀遇点点头,声音里有些担忧,“灵影国和咱们东临向来没有往来,如今突然主动提出要来东临,恐怕来者不善。”
季初色似乎不像荀遇那么担心,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需担忧。”
闻言,荀遇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也只有你才敢这样子说,不过你说得对,人还没来就杞人忧天,有些过了。只是过几****便要回边疆,那边我有些放心不下,就不留下来过年了,到时候你多陪陪天意,等娃生下来,你派人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回来。”
灵影国出使东临,这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不就是两国间的友好往来,但邻国们可就不这么想,万一整出什么幺儿子,就防不胜防,所以他还是去坐镇比较妥当,陛下身边,就交给臭小子去打理便好,他相信臭小子有这个能耐。只是要错过了外孙的出世了,荀遇有些遗憾。
“我会提前告诉您的。”季初色一听便猜出老丈人的想法,心里顿时浮起一抹感激,东临数十年来都是靠着老丈人一手建起的屏障,才得以安康乐业这么多年,对于这个一手将他扶植的东临大将以及岳父,他满心里是佩服。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貌似比预想的还要满意,荀遇心情大好地接连喝了好几杯酒,直到最后酒醉瘫软在石桌上。
“我还要喝……我还能喝……”
季初色看了眼已经喝晕的老丈人,唤了两个侍卫,将他扶进了房间,然后站在树下,若有所思。
“对于当今朝局,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
“没有逐鹿之心?”
“我只想养家糊口,有妻有儿暖炕头。”
“……”
他回想起方才老丈人在听完他的回答后,很是放心地睡过去了,不由微微一笑,只是很快他便收敛住笑意。
他记得娘子曾对他说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仰头,头顶已是星辰满天,他希望,他拥着妻儿暖炕头不是理想,而是会成为现实。
微低着头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季初色不由想着,是时候回家了,娘子还在等他。
可是无论季初色再怎么聪明绝顶,也想不到他会是以着那样的形式实现他的想法。
等着美人回来的天意一见到他的身影,便立即站了起来迎上去。
“爹爹如何?你吃了晚饭没有?会不会很冷?”
面对娘子接二连三的问话,季初色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在娘子嗔怒的眼神下认真回道,“你爹喝了酒睡了,陪了你爹一天,还没吃饭,外头冷倒是冷,不过我穿得很暖和。”
天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抓住了他的话,“陪我爹委屈你了?”
“娘子冤枉啊,我一天没吃饭你都不怜惜我吗?真是典型的有了爹爹忘了相公!”季初色顿时满脸委屈,不复方才的端肃正经。
天意顿时满头黑线,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估计爹爹听到美人的话,就算是醉了,也不忘起来揍他。
“好啦好啦,你最劳苦功高,我让侍砚将饭菜热着,等下你就可以吃饭了。”
季初色看着她转身去唤侍砚,交代着事情,不禁勾起了唇角。
待天意走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一幅美人含笑静立的模样,慵懒的神情,眼波流转,让她的脑子里懵地想起一句诗。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天意一不注意就便看痴了,浑然不觉某人唇角那一抹得逞的笑,以及慢慢靠近的温热气息。
“娘子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温柔得快要腻死人的声音,猛地将天意好不容易收回来的心神踢远了。
“没、没什么。”天意立即否认。
温热的气息逼近,“没什么?那为何娘子的脸这么红?”
被赤、裸、裸地调、戏了!
天意的脸更红了。
不由伸手想要将那迫人的气息推开,可惜某人比她更快,低头,准确无误地覆上那粉嫩的红唇。
天意的脑子顿时停止了运转,恩,死机了。
搭在他手臂的手,失去了推他的力气。
因为养胎的原因,她没有将头发挽起,所以当那双修长的手指穿插进她的黑发中时,她感觉到了那来自某人指腹的温柔缱绻。
城池寸寸失守,直至最后,沦陷。
思绪顿时淹没在他的霸道又温柔中。
待两人分开时,天意的脸已经如煮熟的螃蟹般,通红通红的,整个人攀在美人身上,埋头,无颜见人。
季初色如餍足的猫咪,舔了舔嘴角,却不知这个动作有多诱人,生生让怀中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侍砚带着人端来了热好的饭菜,布好碗筷之后,便回身离去。
因为主子和王爷两人吃饭的时候不喜别人在一旁打扰,所以她们总是很识相地给他们留出二人世界。
见饭菜都上齐了,天意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她去吃饭。
季初色看了眼桌上的菜,心中腹诽,相比于那些,他更想吃她,可惜,他看了眼娘子微微隆起的腹部,眸中的热度褪去,没事,来日方长。
天意自是不知道某人方才的心思,无知无觉地拉着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