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孩子静默出神,欧阳瑾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感叹,“城儿,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天意那个孩子?”
欧阳墨城瞬间回过神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中带着些许讶异,这段时间父亲从来没有提过天意,不知为何在此刻会这样问他,“爹,您是什么意思?”
欧阳瑾看着面前丰神俊朗,气质不凡的儿子,心里欣慰他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也遗憾他未能走出之前毁约后的那一段情感,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转向幽幽的天际,“你这次参与选拔的原因是不是跟天意有关系?”
手中的酒杯一倾,差点将里面的酒水洒出,欧阳墨城连忙回过神,只是在对上父亲了然的神情,目光突然无所适从。
“知子莫若父,城儿,你那点心思瞒不过爹爹的。”欧阳瑾儒雅一笑,只是笑意里隐隐带着涩然,没有想到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的孩子还在执迷不悟。
“爹,不是您想的那样。”欧阳墨城立即出声。
欧阳瑾望了他一眼,“那是什么?”明显语气里带着不信。
欧阳墨城张了张嘴,想要告诉父亲他真正的想法,可是突然他不想解释了,因为那个理由连在自己看来,都觉得难以置信,他低下头,哑然。
欧阳瑾摇了摇头,“城儿,天意已经嫁给了睿王成为他的王妃,以着睿王的能力,天意以后会过得很幸福,你也希望她得到幸福吧?那就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其实他并没有想去打扰她的生活,他只想远远看着她幸福便好了。只是这些话他却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之前太过于决绝,以至于想挽回的时候无从下手。
那一纸婚约撕开的裂痕,已经将他们隔成了天涯海角。
欧阳瑾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见儿子静默无语,心中打定主意要让城儿打消心中那些想法,趁早对天意私心,于是他靠在椅背上,慢慢说了起来,“城儿,虽然我是你的父亲,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相比于你,睿王不管是在外貌,家世,地位,能力,远远胜过你太多。”
欧阳瑾的视线从儿子身上转向暗黑的夜空,通透的双眸染上一层让人看不清的思绪,“睿王这个人,可以算是爹爹我为官这么多年来第二个看不透的人,第一个便是陛下,但是相较于陛下,睿王更显得神秘,他的一举一动,超乎常理,总会踩住别人的痛脚,但是却总会让人无法反驳,我记得六年前的他,桀骜不驯,聪慧过人,锋芒毕露,但却不会盛气凌人,恃宠而骄,六年后的现在,他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沉淀了所有的骄傲,却让人更加看不透,仿佛是一块上好的宝玉,藏起了它的光亮,但是却更加的剔透,我想,经历过磨砺的睿王,变得更加沉稳,却也让人更加敬畏,不怒而威,这四个字我除了在陛下身上见到,便是在他身上。”
“很少听到爹爹这么夸赞一个人。”难得听到爹爹这么高度评价一个人,欧阳墨城有些讶异。
欧阳瑾弯唇露出一抹笑意,“因为你还没有涉及朝政,所以才不会有为父这么深的感慨。”
见儿子脸上面带疑惑,欧阳瑾想着以后他也会接触到朝堂里面的事情,迟早会遇到,不由想着提前给他一个预警也好,“城儿,你觉得这次选拔如何?”
不知道说着说着父亲怎么会转到选拔赛的事情上面,但是欧阳墨城还是仔细回想,认真回道,“老实说,前面两轮的比试中规中矩,我只觉得安排挺合理,但是唯独对最后的决试题目,很震惊,我初次听到这样的题目,想来也是咱们东临这几百年来第一次这么大胆的命题吧!不过说实话,虽然我很疑惑,但是我却又很好奇,因为我觉得睿王他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不会讲比试当成儿戏,一定有他的目的在,所以我安然地接受了比试,但是直到在身临其境的时候,我发现了很多在平日书中,或者父亲教诲中不曾有过的东西,再加上睿王后面的解说,我觉得我获益了很多东西,比读了十几年的书,更来得珍贵!”
听到儿子的回答,欧阳瑾很满意,同时也很感激睿王,是他让城儿,还有更多未来国家栋梁明白何为官,官为何的道理,不过他想告诉儿子的并不只是这一点。
欧阳瑾沉吟了半刻,才继续开口,“这是你们身为即将成为朝中一员的感想,但是你可知这件事对朝中所有官员以及整个皇朝也有着不小的冲击,睿王是在借此事在给朝中那些不知收敛的大臣一个警告,爹爹我在东临做了大半辈子的丞相,虽官职不低,权力不小,但是却一直无法根除这么多年来存在在东临里的蛀虫,我很惭愧,但是没有想到睿王只走了一步,却让那些蛀虫开始胆颤,这让我很是钦佩。”
欧阳墨城不知道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得有些入迷了,但是听到父亲话语里的自责,不禁开口安慰道,“爹爹你莫要这样说,您兢兢业业为东临做了这么多事,你已经无愧于丞相之位了。”
欧阳瑾含笑看了他一眼,然后喝了一口酒,心中的愧疚淡了不少,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睿王这人很聪明,善谋人心,而你涉世未深,太过于耿直实诚,容易被人诱入困境,如果你想通过入朝为官作为契机,然后借此和他抗衡的话,你不会是他的对手,早点放下执念才好。”
欧阳墨城有些欲哭无泪,明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