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结彩,绸缎高挂,虽此时是寒冬腊月,但定王府内却喜气一片。
热闹流俗、谈笑欢畅,当天意和季初色到了院子,见到的便是此番情景。
此次寿宴是以上首的座位为主座,接着以主座为起点向两边分散延长长条桌,而诸人席地而坐,只是这个地,上面还铺就厚厚的羊毛毯子,长条做上摆满了各色果盘,四喜乾果,蜜饯四品,饽饽四品等,让人看得食欲大增。
“大哥,大嫂,到这里坐。”周氏见到天意,便招呼着她过来。
天意瞧见这周边坐的都是府内女眷以及各房的娘家人,因为她看见了荀氏姐妹,以及她的继母,绍平公主。
绍平公主听到季家二少奶奶在唤着一人,心中一顿,便闻声望去,只见一女子站在她不远处,凝神含笑,她的脑子一轰,周遭的丝竹谈笑之声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她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个长袖善舞,明眸善睐的女子在向她款款行礼,温婉贤淑,“公主金安。”
绍平公主手中的茶杯被紧紧攥在手中,似乎一不小心就可以将它捏碎,林嬷嬷见到自家主子的反常,立即低声唤了声,“公主。”
林嬷嬷的呼唤,让绍平公主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再看向那女子方向时,那女子已经朝她缓缓走来。
“母亲。”天意福了福身行礼。
这一句母亲让绍平公主突然紧绷了身体,她扯了扯嘴角,说道,“听闻你的病好了?”
对外天意的恢复,都被统称为从小撞到头留下的病,如今病已经痊愈了。
“是的,劳烦母亲挂念。”天意微微一笑,举止得体,话语也拿捏到位。
这一张酷似故人的脸,让绍平公主异常的烦躁,直到看到季初色跟在天意身边,她才平复了心情,她嘲讽地看了眼眼前的两人,才挥挥手让她们去就坐。
“公主,您还好吗?”见天意两人离去,林嬷嬷低声询问道。
绍平公主低声笑道,“有什么不好?我突然觉得让她最宝贝的女儿恢复神智,然后发现自己嫁了一个痴傻废物,那种感觉,简直妙极了。”
林嬷嬷看着自家主子因为兴奋而满脸放光,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而荀韵诗和荀韵画双眼紧盯着天意和季初色,前者嫉妒她的容貌脸色阴沉,后者则是看着季初色而沉迷。
当天意一出现在寿宴上,便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听闻荀氏大小姐神智复苏,容貌惊为天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是。
“我没有看花眼吧?那人真的是荀天意?”一人震惊道。
“这句话我也正想问你,简直太不可思议,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居然长得这般国色天姿?”另一人也同样震惊。
另一旁的众人也在窃窃私语。
“你说,当初欧阳墨城退了她的婚,今日一见,会不会悔不当初?”一人惊咦道。
“难说,当时若是搁在我身上,我打死也不会娶一个又丑又傻的女子,但是如果知晓那掩藏着的容貌是如此绝色,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将她娶回府。”另一猥琐的声音回应。
“墨城,你看,似乎很多人在谈论你之前的婚约?”陈亦平附在欧阳墨城耳边说道。
欧阳墨城扫了眼若有似无飘来的视线,那些人被他这么一瞪,立即收回了探寻的目光,他冷冷一笑,“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你管他们作甚?”
听好友这么一说,李明厚顿时也起来好奇之心,他不由问道,“墨城,你别怪兄弟多嘴,我就问你一句,看到现在的荀天意,你的心里是否会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欧阳墨城嗤笑。
李明厚也不在意好友的脸色,继而又说道,“当真的一点也没有?虽然说之前的荀天意很傻,但是对你绝对是死心塌地,你不屑一顾也很正常,但是如今她恢复了神智,整个人脱胎换骨,就连皇城的第一美人,想来也不相上下,温婉秀丽,端庄娴淑,你看着当真不会心动?”
死心塌地?脱胎换骨?欧阳墨城听着好友的话,眼底的眸色渐渐加深,他渐渐攥紧双手,脸上却一点异样也没有。
欧阳墨城没有回答,倒是黄昀飞抢先一步,他不满地瞪了李明厚一眼,“那个荀天意有什么好的,过去讨人厌就算了,脑子正常了,也讨人厌!越早把她甩了越好,我支持墨城。”
“你瞎搅和什么?”陈亦平好笑地打趣道。
“我看啊,他还在记仇着荀天意搅乱了他的梅诗会!”李明厚忍禁不禁。
“你们这几个损友……”
几人便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岔开了,欧阳墨城想起在街道上的惊鸿一瞥,以及诗会上她的伶牙俐齿,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盘亘,他不由遥遥看向远处那道倩影,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忽然忘了调转视线,而荀天意像是感受到他的实现,侧眼看了他的方向,似乎认出他,随即皱了皱眉,转过头去。见此,欧阳墨城感觉到一股闷气团聚在喉咙,他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七妹季子婧与八妹季子昭相携而来,两相交耳,像是说着什么好玩的事,一直在掩唇低笑,而背后跟着一人,天意定睛一眼,忽而露出了然的笑意。
“娘子,你在看什么那么好笑?”季初色环顾了眼周边的布景,有些无趣,便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家娘子身上。
天意拍了拍他的手,故作神秘道,“你待会注意八妹,便会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事。”
“好。”本来籍,听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