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什么事要做,就不用再麻烦她们了。”小异将碗搁在他面前,笑眯眯地道。
闻言,风紫挑了挑眉,“昨日教你的诗经,背来听听。”
“额……”小异的脸顿时皱成包子。
而房内站得东倒西歪的东东西西南南北北不由轻笑出声,直到收到自家主子凌厉的目光,才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力争将自己站成一个个木桩子,减少存在感。
收回目光,风紫看着绞着手费劲回想着的笑意,不由轻叹一口气,“晚上我抽查,要是背不出来,答应你的踏青就此取消。”
小异立即站直身子看向他,“我一定会背出来的,答应我的踏青可不能骗我!”
“恩。”风紫翻开桌上的信件,微不可乎地应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回答,小异才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直到哼着歌的人走远,风紫抬头看向东西南北,“继续刚才的事。”
“主子,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东临帝打算三月下江南,而以着大皇子为首的臣子们如今一直在催促着您复仇,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下手。”西西禀报道。
“而且属下也探查到,咱们所要的药材也在东临。”南南接着道。
小异十六岁生辰也快到了,她身上的毒素已经快压制不住了,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好,西西,你去探查东临帝南下的路线,我们再详细布局。”风紫目光一凛道。
“是。”
东西南北退下。
风紫看着桌上被熬糊了的银耳莲子羹,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小异的手艺他真的是不敢恭维。
可是最后他还是拿起汤匙一点一点喝尽。
要是没喝完,估计到时候她又吵得自己不得安生。
只是他忘了,喝完它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不过他选择了以身试毒罢了!
晚间,他回到了房间,小异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脱掉外衣,小异上前接过他的衣衫然后转身挂好。
“阿紫,你考吧!”她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风紫笑着看她,“要不是给你压力,想来你不会这么勤奋!”
小异吐了吐舌头,“人家好不容易有机会和你出去玩,怎么能够放过呢?”
听着她俏皮的埋怨,风紫才感觉到,他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陪她了,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柔和,“好,那你背吧。”
“好。”她清了清喉咙,才慢慢背出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清脆明丽的声音,让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的风紫微微出神,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站在烛火下的人儿,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他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心中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相伴了十载,所有光景在眼前影影绰绰飞过,喊着风紫师姐的她,穿着他过长衣裳的她,抱着小白笑盈盈看着他的她,哭着让他不要离开的她。
这十年里,他经历的磨难,困苦,他从未觉得上天待他不公,因为忍受再痛的伤,承担再大的压力,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便从未觉得苦。
背完一首《蒹葭》的小异正抬首等着他的夸赞,却对上他那一双流光婉转的凤目,她微微一愣。
“过来。”风紫站起来,看着她缓缓开口。
“哦。”小异依旧蹦蹦跳跳地到他跟前。
一站定,面前的人便伸出手拥住她。
出其不意的拥抱,让小异身子一僵,随即气血就往脸上涌,一下子就晕红了整张俏脸。
“小异,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健健康康地活着。”
什么意思?
刚沉浸在阿紫头一次主动的投怀送抱中的小异,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晕在了他的怀里。
风紫紧紧拥着被他点了睡穴的人,目光深邃。
“西西。”
“在。”
“派人照顾好小异,今晚我们就出发去东临。”
“是。”
(《蒹葭》这一诗歌,意思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上下求索,不管艰难险阻,矢志不渝,想要告诉大家的是一种可歌可泣的坚贞和追求精神。安安觉得这一首诗歌挺适合阿紫和小异的,所以就摘抄过来,写到这里也是对大家交代为何在文中小异会追过来的原因,也是交代阿紫为什么会去行刺东临帝,其实最主要的是为了替小异找寻解药,大家也猜出了阿紫的身份吗?安安发现,不管是美人,还是风措,或者是阿紫,他们的身世都很让人心酸。阿紫和小异的番外可能就到这里了,但是如果接下来大家想看到阿紫和小异在东临府里和美人天意的相处,安安还可以安排番外,么么哒~明天是风措的番外,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