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是个极其需要技巧的事情,不然要是失手让对方发现,那就很尴尬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苏若洵看见令以明就想转身离开,然而求生的本能阻止了她的行为,并且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走到令以明身边,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
很奇怪,明明她的所思所想全都被令以明看穿了,她也觉得真的很尴尬,可是当走到他身边后,自然而然就又会放松,说着自己刚才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说的话。
包括京城那条街上的铺子的定胜糕比较好吃这种连卞守静都会说她幼稚的话。
“快到清明了,我和连柔连续好几年都有去寺庙的,你去不去?”晚上沐浴时,卞守静把手放在苏若洵肩上,一边轻轻抹着一边感叹,“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啊?”
“被你和连师姐给养出来的呗。”苏若洵笑着伸手要去摸卞守静,卞守静严肃说了声别闹,她也就打消念头了,“清明为什么要去寺庙啊?”
“想去那祈福,到底我们一年中也送过不少人上刑台。”卞守静叹了口气,苏若洵听着,不甚明白,“那为什么要清明去呢?平时不行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连柔先带我去的,我没想太多就跟着她去了,你不去就算了,其实这些也就是求个心安而已。”卞守静起身,擦了擦身子打算穿上衣服,苏若洵想了想,说:“我也去,到庙里走走,驱驱邪也好。”
“就你?还驱邪?你觉得你有什么邪气吗?”卞守静捏了捏苏若洵的鼻子,苏若洵夸张的挣扎着,卞守静笑着松了手,往外走去,“别在水里待太久,久了会难受的。”
“知道了。”苏若洵应下后,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清明节…那原是祭祖的时候,她记得令以明之前有说漏嘴过,他说过连柔是无父无母的,他当时是想了一下再说的,不排除这个无父无母有可能是父母双亡了。
寺庙里是有塔陵的,连柔的父母有可能是供在那了,令以明身份特殊,而连柔就更让她摸不着头脑,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导致连柔要以祈福的名义去寺庙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而这个不能说的原因,也让令以明把父母双亡说成了无父无母。
不过这些都是推测,还得等清明那日跟去看连柔的表现才知道。
清明那日,连柔早早的就让苏若洵起床了,天才刚亮,三人就已经在城东的一间寺庙里了。
这寺庙的规模一看就知道平常是香火鼎盛的,不过现在因为实在太早,所以还没什么人。
“师姐啊,为什么要这么早啊?”苏若洵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泪眼婆娑的看着连柔,连柔并不看她,只道:“早些人少,再说了,早些起身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卞守静帮着连柔说话,苏若洵见状,也只能闭嘴。
都拜过后,苏若洵问:“现在都拜过了,所以是该回去了吗?”
“是啊,不然你想怎么样。”卞守静拉着苏若洵,看着连柔,说:“你呢?”
“我要留下,往年都有的功夫,今年也还是做了吧。”连柔说完,朝两人笑笑,却是不走,苏若洵回头看了好几次,直到她看不见连柔为止,连柔都站在刚才的位置不走。
“师姐,往年都有的功夫是什么?”苏若洵疑惑的问着。
“是在我还没当捕快时,她费了好大功夫抓到的一个凶徒,她觉得那个凶徒虽然犯下错,可身世也是可怜,之后她听说那凶徒的家人把那个凶徒供奉在这儿的塔陵,然后每年清明都来祭拜一下。”卞守静给苏若洵解释后,见她还一直回头,就问:“怎么了?”
“没什么啊。”苏若洵朝卞守静笑了笑。
其实是来祭拜她父母的可能又大了。
苏若洵正低头想着自己找个什么时间来一趟才好,突然牵着她的卞守静停下脚步,她抬头一看,立刻皱了眉头。
“真是巧了。”高夫人也是一样的惊讶,扶着她的顾修看见二人,颔首道:“我还未谢过二位查出真凶,今日即使撞见了,不如……”
“不必了,真凶不是只有我们二人查出来的,您这番谢意我们可受不起。”卞守静说的话让高夫人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来,“说的也有道理,阿修,不如今日你就请六扇门的各位捕快到醉仙楼去以示谢意吧。”
话说的直白,实在叫听着的人难以拒绝,不过苏若洵近日来脸皮却是越发厚了,“六扇门不能无人看守,若是不介意,不如每日请三人,连请二日吧?”
此话一出,顾修是没什么反应,不过憔悴了许多的高夫人脸上笑容就挂不住了,她看着顾修,顾修想了想,道:“也好。”
苏若洵看向卞守静,见卞守静也是懵了,她也就安心了。
这顾修也真是个老实人,这都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由于苏若洵的话,所以午膳时,她和卞守静,以及令以明就出现在了醉仙楼。
高夫人的容貌是憔悴了许多,顾修看着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看他喝醉后那副嚎啕大哭的样子就知道他过的也不好。
顾修过得不好算是意料之中,失去了爱人和父亲,短时间内开心不起来也是有的,可高夫人为什么过得不好呢?看她穿着和身后丫鬟的打扮就知道是不缺银两的,人还都是她自己杀了,应该不会有思念才是。
难不成是在人死后的某天突然有了愧疚感?
还是怨灵日日缠着她,让她不得安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