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见到小五夹缠不清,而且动手动脚拉住了自己的胳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甩开小五的手,惊慌失措地朝马路对面的巡警车跑去。
凌阳和老炮正在饭馆里喝酒,早就看到小五缠上了一个漂亮姑娘,以为这小子是在搭讪人家,老炮抿了一口白酒,乐呵呵道:“小五这家伙挺好玩的,都这个时节了,还有心思追姑娘呢……哎呀,怎么还真追上了!怎么还扯上了!人家姑娘怎么叫唤上了!好像不是搭讪,这不耍流氓呢吗?”
凌阳也被小五气得不轻,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不知道这伙人现在干着什么要命的不法勾当吗?要是被警察注意到那还了得。
凌阳赶紧爬到布满了冰凌的窗子上,用口型示意在外面卖盒饭的老战跟过去看看。老战一直坐在外卖车的后面躲避寒风,看见凌阳挥手招呼自己,还以为轮到自己进屋喝酒了,撇下摊子不管,乐颠颠地朝饭馆处跑来。
老战没跑出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老战回头一看,关关正坐在马路牙子上惊声尖叫,小五则被一辆轻型卡车远远地撞飞出去,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老战大惊之下返身往回跑,凌阳和老炮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从酒馆里随后冲了出去,还没跑出多远,只见小五已经挺身从地上蹦了起来,跑到轻卡的车窗近前,对着司机破口大骂。
看到小五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凌阳转身又跑了回去,老战则一个纵身,远远把老炮落在身后,嘿嘿笑道:“该轮到我进去了,你先在外边儿卖一会儿盒饭吧!”
小五不知道三个损友根本没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还争抢着进屋取暖,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恨骂不休,说什么也要从轻卡司机那里讨个说法。
刚才关关直奔马路对面的巡警车跑去,没有注意到一辆轻卡拉载着满满的货物,奔着医院的大门驶去。没想到关关突然冲上了路中央,东北冬季多雪,路面很滑,轻卡司机即使已经把刹车踩到底,轮胎还是托着车身在雪地上向前滑行看了一段,眼看就要撞到关关单弱的身体上。
小五一直紧紧跟在关关身后,见状来不及多想,纵身向前一跃,肩膀撞在关关的身体上,把关关撞得直接飞上了道对面的马路牙子,自己则被轻卡结结实实撞中,凌空倒飞出去。
就在卡车的前机盖撞到小五身体的同时,小五瞪圆了眼睛,自忖如果不死的话,恐怕也要落下一身残疾。小五的心里虽然已经认命,情急之下,大脑却分析判断出事态的危急,操控每一根细微的神经控制了整个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保护动作,把身体机能的潜质提升至极限。
一刹那间,小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股有形有质的热流从天突穴升起,瞬间爆裂开来,填充进入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小五开始感觉到痛苦。那是一种剧烈的、无法形容的剧痛,似乎没有尽头,永远也不会终止。小五产生了一种特异的错觉,似乎这种痛感拥有鲜活的生命,把小五的身体分裂开来,分散成数以亿计的分子,这些分子不断的继续分裂,然后重新组合,再分裂,再组合……一直到小五无法忍受,连思维都开始麻木,再也感觉不到痛楚,直到此时,小五的身体才重新组合到了一起。
这个过程对于小五来说,是如此的漫长而艰辛,看上去却又如此的短暂,短暂到整个的过程下来,轻卡的车头只前进了不到一微米的距离,短暂到人的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到小五的一系列变化。
当异变发生结束的一霎,小五的心里仿佛升起一种明悟,那是一种对于时间规则的把握,隐约而神奇。小五没读过几天书,不过这种纵深的明悟却超越了世间一切的知识,宇宙中亘古存在的、时间与空间之间的莫名规则已经在小五的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
在小五看来,周围的一切已经完全静止,卖烤地瓜的小贩张大了嘴巴,露出后槽牙上漆黑的牙洞;轻卡司机则睁大惊恐的双眼,嘴里叼着的烟头正燃烧出通红的焰火;卡车前轮带起的雪沫飞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清晰地展露出残缺的六边形;马路对面,关关保持着一个极为怪异的半蹲姿势,两只手侧向身后,一头飞扬的青丝凌乱不堪,发梢上晶莹的汗珠隐约可见。
在这一刻,只有小五是可以活动的。小五试探着笑了笑,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还可以活动,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手掌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可以确定自己的生命体征依然平稳,原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觉。小五咧开大嘴笑了:我特么这不是成仙了吗!
于是小五开始得瑟起来。
小五先是跑到卖地瓜老大爷的炉子前,抓起一个不花钱的烤地瓜,趁着热乎狠狠咬上两口,又颠儿颠儿地跑到马路对面,朝着巡逻车里的警察叔叔做了几个鬼脸,这还不过瘾,小五又搜寻到下一个目标路边的一辆卡宴车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刚刚打开车门,夹着价值不菲的鳄鱼皮包,打开车门,一只脚刚刚踏上地面。小五秉承着贼不走空的理念,把中年男子包里的现金搜刮一空,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五满足地捏着胀鼓鼓的口袋,咂着嘴朝四周看了看,突然看到了关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溜小跑到关关面前,指着关关鼻尖,想要骂上几句。小五突然想起要不是自己故意碰瓷在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