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刚刚被凌阳“偷袭”的高个子女警拿起桌上的报纸给凌阳的脑袋来了狠狠的一下,怒冲冲道:“到这里的每个漂客都这么说,再说你的情节比较严重,漂娼加上袭警,你自己算算要蹲多少年大狱才能摆平吧!”
凌阳:“……”
当然女警只是在吓唬凌阳而已,先不说凌阳已经先后进来了几次,所里的民警几乎都知道他是恒运虎爷的人,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而且就算漂娼被抓的话,也只是通知单位来人领回去,再罚点钱教育教育就完了,毕竟那条街上的楼凤是整个县城里人尽皆知的存在,早已明目张胆地脱离了半地下的经营状态,有时候县里来了上级领导还在那里招待呢。只不过最近省局和市局下了一个扫黄打非的紧急文件,整个县局这才通知各所里下去“跑跑业务”,抓几个没有背景靠山的小姐回来应付交差,刚从一个回乡不干的楼凤手里租过房间的唐糖和凌阳这才被阴差阳错地当做典型抓了进来。
确认身份后,凌阳和唐糖被带到所长办公室里教育了一顿,然后有惊无险地被偷偷放掉,凌阳在三恳求不要把这件事捅到虎爷那里否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长则拍着凌阳的肩膀安慰道人谁无过,男人管不住裤腰带犯点错误也属正常,下次引以为戒等等,然后接过唐糖递过来的厚厚一沓人民币脸上笑开了花,表示以后这种乌龙事件不会再发生了云云。
待到凌阳和唐糖走出办公室,所长腆着大肚子狠狠啐了一口:“码的,老虎这公司开得够乱套的,司机跟他的小三滚成一团还特么有脸派人打电话来求情,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喽!”
凌阳一只脚迈出派出所的大门,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得意:“虎爷啊虎爷,你不是想让唐糖来色诱我吗?可别怪兄弟我没照你的意思办!”
凌阳觉察到虎爷的意图,唐糖这枚香喷喷的棋子,安插在自己身边,要么是为了监视,要么是为了笼络,或者二者兼有。虎爷的好意凌阳心领,但是把这样诱人的一颗定时炸弹抱在枕边,凌阳还真的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略施小计,顺水推舟,借扫黄的机缓突⒁一起羞辱一番,让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暂时偃旗息鼓,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
最近一段时间,凌阳已经隐约摸清了虎爷的大致动作,对于虎爷的所作所为,凌阳怒恨得咬牙切齿,每次跟前来探望的虎爷虚与委蛇时,凌阳都要勉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恨不能扑上去咬下虎爷一块肉来。
原来虎爷已经买下了红旗农场北端的废弃造纸厂,表面上作为地皮投资,囤积升值,实际上却利用荒芜少有人烟的优势,做起了见不得人的秘密仓库。因为每次从仓库出货接货都要经过附近唯一的一条a级别公路,公路上车流如织,根本无法掩人耳目,虎爷企图建立一条独立而安全的“丝绸之路”,于是盯上了造纸厂后门处的一条乡间小路。
这条小路蜿蜒出三公里的距离,期间经过一条窄窄的溪流,从荒芜的草场穿过,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同公路交叉,如果虎爷利用这条小路走货,隐蔽性很强。唯一让虎爷感到不满的是,这条荒废的小路靠近造纸厂小桥的地方,居住着一个中年汉子,开辟出一块荒地,用木板铁皮和废料搭建了一座低矮的窝棚,每天晚上去红旗农场的夜市上卖烧烤,深夜便回到这里居住,正好把虎爷的每一单生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损害,虎爷必须踢走这个讨厌的绊脚石,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虎爷只好吩咐心狠手辣的良子,想尽一切办法,逼走那个中年汉子。虎爷也不傻,知道人命关天,特意嘱咐良子: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别为了一个臭要饭的贱命,坏了公司的大单利润。
良子跟惯了虎爷拆迁,放火恐吓砸玻璃,扔大粪死老鼠等手段炉火纯青,趁着中年汉子不在,良子来到了汉子的狗窝,这回连良子都感觉到为难了。
中年汉子所谓的家,低矮得甚至不到一米高的距离,只能弯腰进入,里面收拾得倒是干干净净,破旧的薄被褥叠成整齐的豆腐块,一双露脚趾的鞋子规规矩矩地摆在窗边,还有旅行袋里的几套换洗衣服,床头的收音机和手电筒,就是中年汉子的全部财产。
良子前后左右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屋子后面搭建着一个小仓库,里面堆着烧烤用的焊铁备用烤箱,和些竹签调料之类,为了不至于受到潮湿,砖头垫起的木板上堆放着几袋木炭,再也没有了其他值钱的东西。
良子无法,仔细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放弃这个一无所有的狗窝,发动车子奔往红旗农场,准备先去夜市转一转,好好给中年汉子一个下马威。虎爷的座驾是一辆外形悍勇的指挥官吉普车,良子早已在车尾处系上了一根粗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捆绑在铁皮窝棚的大梁上。
良子发动车子,踩住油门的脚掌微一用力,车子猛然前冲,身后已是扬起一阵巨大的烟尘。中年汉子苦心搭建的唯一落脚点,登时轰然崩塌。
给读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