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澄看清是他后,怒气冲冲地跑过去,对准蒋骏的胸口就是一拳,“你还有脸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田甜为什么自杀,但她爱蒋骏,再加上自己对顾以念的好感,自然对这个花花公子心生厌恶。
狠狠瞪了他一眼,往急诊室跑去。
蒋骏揉了揉胸口,对着不远处斜靠在墙上双手插袋看好戏的江一川,耸了下肩,“你宠出来的?”
他嘴角上扬,算是回答。款款走到蒋骏身边,“玩出火了?死缠着你?”
“不,是想摆脱我。”他落寞地垂下头,搭着江一川的肩,“走,出去抽根烟。”
医院的中庭在夜色中显得寂静又凄凉,他掏出烟,自然地给江一川递了一根,接过之后,又给他点上了火。
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江一川能看见蒋骏憔悴的脸,以前的他哪怕是宿醉到天亮,走出来也是整齐讲究的。
“不是说走肾不走心?”他戏谑地问。
“哪个女人都走不进我的心。”他吐了长长的一口烟,迷蒙了眼前的夜色。
或者是倔强,又或者是当局者迷,他都没有拆穿,“回去吧,很晚了,以念在家会担心的。”
“她找过你?”
江一川摇头,贪恋地又吸了一口长烟,就把它摁熄了。
蒋骏捕捉到这个细节,失笑,“江一川,想不到你是妻管严啊。”
“作茧自缚。”可不是嘛,自己找来的契约搭档,自己丢了心,不过他嘴角幸福的笑,还是刺痛了对面的人。
“吃了吗?”
“舍不得。”钱澄有她迷人的好,他迫不及待想品尝,但他更想等到二人毫无秘密,彼此坦诚的时候。
当然了,如果没有今晚的意外,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记者会我看了,很辣,小心了。”
“正好,我爱吃辣。”
蒋骏深知江一川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多情但无心,而他看似无情实则专一,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自讨没趣,转而关心他的事,“三越的事我听说了,怎么样?”
“有点棘手。”只有在蒋骏面前,他才这样坦诚。“对方有备而来,冲着我。”
“同一帮人?”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事情做得不漂亮,如果换我来做的话……”确实,对方没查清楚谁在偷指纹,算漏了钱澄的坦白,几个内鬼也消失得太过明显,不是江一川心目中的完美犯罪。
蒋骏把烟往地上一丢,皮鞋一踩来回旋了几下,转身挥手离开,“得了,那我放心了。”
这一次他径直走回车上,没有再去看田甜。
酷炫的哑光跑车里,隔绝了深夜寒凉的风,一如蒋骏心底筑起的围墙,无坚不摧,无人可入。
一直以来他都自诩在花丛中里游刃有余,田甜算是意外,能独享他的温柔这么久,但他认为不过是对了胃口的甜品,总有一天会腻。
第一次田甜刻意疏远,蒋骏不以为意,在邮轮派对上重遇,她穿着火辣的比基尼,被滨城著名的玩咖牵着,他当场就把她拉着热吻,带走了她。
之后两个人又再次纠缠在一起,谁也不再提结束。
直到昨天,田甜在一家店里遭到旧金主老婆的羞辱,被一个优雅的女人帮忙解围,她甚至还陪她擦洗被泼了果汁后粘乎乎的头发。
而后是道谢,一同离开,在店门口,她看到熟悉的跑车,下来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亲昵地把女人接走,直到车子绝尘而去,田甜才清醒过来。
那么好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第二天,田甜约蒋骏吃饭,去了略显破旧的游乐场,又在车内缠绵云雨了很久,一整天下来,她都显得很开心幸福,决口不提前一天的事。蒋骏很喜欢她的懂事,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说,她想要彼此的关系到此为止。
蒋骏答应,彼此以一个拥吻告别。
回家的路上,发现忘了准备好要送她的项链,回头给她送去时,人已倒在浴缸里,水没过胸口,一只手垂到水里,刺眼的红,从手腕处渗出,染红了水,也染红了他的眼。
他晃了晃头,车内的空气太压抑,摇下车窗,开着震耳的音乐,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