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眼瞳微凝,只见此人站立在一架牛车之上,一袭黄衣飘飘,满头黄发飞舞。∽↗,
“咦,那人是谁啊,好生奇怪,居然脚踏牛车?那牛看起来也没啥特别之处,除了大一点,与凡俗世人家的老牛没啥区别呀!”
“啧啧,一架牛车都能坐出这般潇洒英姿,此人定是不凡!”
“……”
众修皆好奇望着那人,低声私语。
燕澜微微一笑,那确实是一架牛车,牛是普通老黄牛的模样,只不过身长三丈,比普通黄牛大了数倍。牛车是黄木所制,样式也极为简单,与普通牛车无异,就是一根木板,两侧有木制把手,木板上有个黄木座椅。
那人并未坐下,而是傲然站立,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拿着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着。
牛,牛车,人,三者全是暗黄之色,若非那人衣衫飘动,看上去仿若一整块木雕。
燕澜紧盯着那人,在其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杀气,甚至感受不到其修为波动,仿佛就是一个凡人。
但燕澜知晓,此人绝对不凡。
燕澜眼瞳之上,越发清晰地倒印着那人的身影。
那人好似没看到有数百修士悬立半空,依旧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约一炷香时间,那人才来到距离燕澜百丈处。
燕澜目光轻盈,拱手道:“阁下气息内敛,手握经卷,胸藏天地,非是凡人。不知是哪阵风,将阁下吹到我留仙镇来?”
那人来到燕澜身前五十丈处,才收起手中经卷。缓缓抬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燕澜。
燕澜心神一紧,此人的目光深邃沉凝,四目相对之际,他好似看到了一片无底深渊,有种摸不清深浅的感觉。
那人淡淡一笑。好似五月清风吹拂水面,平淡而又优雅。
燕澜拧了拧眉,对方的不动声色,更加令他捉摸不定。
“阁下可是燕澜?”
那人突然问道,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傲慢与冰冷,但也没有任何热情与波动。
燕澜点头道:“在下正是燕澜,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众修见那人是寻燕澜而来,皆是心头猛地一紧。如今敢单枪匹马来找燕澜的人,除了燕澜的亲友,那就是来追杀燕澜的杀手,死了一个耀月银狼,那此人修为定超过耀月银狼。
不少修士眯了眯眼,悄然地朝燕澜靠近。燕澜为保百万里疆域付出巨大代价,他们虽然实力不及来者,但也不能让外域修士小觑了百万里疆域之人。
那人道:“牛林前来。是来看你!”
那人依旧风轻云淡,无悲无喜。
燕澜道:“现已看到了我。可有打算?”
那人道:“还未看够,再多看看,莫急!”
燕澜紧锁眉头,问道:“既然阁下要看我,那便让你看,不过可否告知名讳?”
那人道:“别人称牛林剑君。此名颇为动听,你觉得呢?”
“牛林剑君,猎牙三君之一,你……你是要杀燕澜?”
“什么?猎牙三君,黑趟阁真是好大的手笔。此番追杀燕澜,普通人不请,一请就是猎牙三君!”
“只可惜,猎牙三君要换人了,来一个,便换一个!来两个,便换一双!”
“诸位道友,燕澜于我等诸族诸派有大恩,我等虽不及这牛林剑君,但联起手来,足可消耗他一点力量,便为燕澜减轻一点压力。听老夫号令,速速护住燕澜!”
“……”
众修疾动,片刻之间便将燕澜团团护在中间。
燕澜微微一怔,这帮修士的举动令他有些意外,至少让他对修真界冷漠无情的观点有了些许改变。
一名老者喝道:“牛林剑君名动经武州,踪迹难觅,神出鬼没,修为高深少有人及,但要杀燕澜,我们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不然,耀月银狼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燕澜沉声道:“阁下真是为杀我而来?我见阁下儒雅飘逸,原以为是傲骨出尘之辈,没想到却也是个贪慕悬赏,杀人取命的杀手!”
牛林剑君神色依旧未变,道:“牛林杀人,只杀该死之人,燕澜,你得众修拥戴,大概未做过天理不容之事吧?”
燕澜轻笑道:“何为天理不容?天若讲理,世上岂有无理之人?天若不容,天下何来奸邪之辈?我燕澜做事,不为讨好天理,只求无愧己心。阁下觉得,我该死吗?”
牛林剑君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天理不存,但你心中有理,你,不该死!”
说罢,牛车掉头,就欲离去。
燕澜摇身一动,来到牛车前方,道:“剑君真不杀我?”
牛林剑君拿起手中经卷,淡淡道:“书中有言,不让杀你;脚下这片大地也有记载,你不该杀;数百万凡夫俗子,有幸居住于此,他们也说你不该杀!”
燕澜仔细打量着牛林剑君,微笑道:“剑君倒是个有趣之人,在下只是不解,以剑君脾性,何能位居猎牙榜第二?”
牛林剑君道:“猎牙排名,于我无碍。我排第几,非我所定,而是黑牙榜上该杀之人的数量所定!”
燕澜点头笑道:“剑君杀人,最多用了几招?”
牛林剑君道:“半招!”
众修闻言,心神皆是一震,黑牙榜上无一庸者,有些强者,甚至连三衍四衍分神期修士追杀,都遭遇反杀,没想到牛林剑君出手杀人,最多只用过半招。
“吹吧你!”
一名年轻修士故作镇定地喝道,目光中的怯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