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如此的漫长,我总是睁不开眼睛,恍惚间,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孕妇,挺着肚子和陆沛手拉手的散步,但下一秒,画面就会变了,我像是会飞了,灵魂从躯体里抽离,我张开双臂,像鸟儿一样在云层下自自由自在,笑声清清脆脆,但没过多久,自己又进了水里,很畅快的游泳
我觉得不对我哪里会游泳啊,这想法一出来,又纳闷儿自己怎么会飞啊。
宝宝呢,我闭着眼自我质疑,陆沛怎么不在啊,他去哪了?
没人解答我的疑问,我的思维缥缈,总是在半睡半醒,甚至不清楚过去了多少时间,耳边陆陆续续的总会听到人声,我模糊的睁眼,看到雷叔俯身站在我的病床旁边,“丫头,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悠悠荡荡,貌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进我的耳里,我木讷的张嘴,“没事,我没事”
雷叔叹气,“你别担心二小子,他在国外养病,明雅啊,要把孩子带到国外陪着二小子,我得问问你的意见,你同不同意啊”
“陆二陆二”
我像是一部系统全乱的机器,根本搞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雷叔的声音继续响起,“医生说你没大毛病,但不知道怎么就是昏昏欲睡的,他们也闹不明白,我想你就是太担心二小子了,丫头啊,他没事。夏文东他们都在照顾他啊。”
“陆二陆二”
我还是机械的重复,雷叔好像一直在问我孩子的事儿,他说陆沛回不来,沈明雅要带着孩子去陪陪他,“你要是不同意,那这事儿我就去否了,可你现在也需要人照顾,孩子在身边也不方便带,我的意思是留下一个陪你,一个去陪陆二,明雅那边还不同意,说是要都带走,想让二小子看看,他”
“让爸爸看看爸爸得看”
我稀里糊涂的应着,感觉手被雷叔握紧,一声叹息都砸进了我的掌心,“你同意了我就不说什么了,等你彻底恢复了,咱再去陆二那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的?”
“陆星月”
游离的思维让我说完这两个字后就再次飘走,隐约间总是会看到很多人,二舅,二舅妈,还有大哥大嫂,秦森,他们都在紧张兮兮的和我说话,但我,却像是个真真实实的局外人。
不,确切的说,我是一直在做梦。
这个梦太长了,上天入地,总是在折腾,有翻书声哗啦啦的响起,我甚至又飞到了那个舅老爷在山上的房子处,那透着年代气息的书在我眼前慢慢的张开,那些字,像是会动,它们如同蚂蚁一般在泛黄的页面上走来走去,我笑着看它们。直看着它们爬的飞快间却又消失了
眼前仅剩空无一字的书页,我急的翻来翻去,想到时,这些小小的精灵般的蚂蚁就会越出,我觉得惊喜,翻一页,想一页,活动的字体自己就会出来。像是会用心写出。
从未有过的满足,我在梦里无所不能,可又偶尔会回归现实,我睁着眼,脑子总是不清楚,穿着白大褂的,好像是医生,她亲切的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有些不高兴,但嘴里还是回道,“薛葆四。”
她像是舒出口气,:“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讨厌她问我,于是闷着脸不在吭声,说话,好像是件很累的事情。
“医生。我家葆四是什么毛病”
“初步判定是产后抑郁,陆太太这种情况虽不常见,但也可以归类为产后抑郁的一种,也就是精神障碍”
“那怎么办啊!”
我肩膀好像被人搂住,“这都两个月了还昏昏沉沉的,什么时候能好啊!”
“这个我们没办法确定,主要还是靠家人的疏导,陆太太身体没有异常,我们也不太建议用药,因为很多产后抑郁的患者多半是悲观,抑郁,思维敏感,多泪,会有自杀yù_wàng,但陆太太跟别的患者症状不同,她只是嗜睡,所以,不需要抗抑郁安定的药物。”
我的眼前总是黑暗,但会辨别很多声音,我感觉二舅妈抱着我轻声的哭,“葆四,你这啥前才能好啊,不要吓我们啊”
“陆二呢?”
捕捉到这些,我总是习惯问这一个问题。即便,什么都看不到。
还好,会有解答,二舅妈吸鼻子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到,“他在国外了,若君还有夏文东在那照顾,你别担心,听说,听说孩子一过去他眼睛就睁开了,没事的,啊”
睁眼?
为什么孩子去了他才睁眼啊,我记得,雷叔不是说没事了吗。
我有好多的疑问,但总是不能凝聚着精神去问完或者是听完,二舅妈还在絮絮低语,“葆四啊,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的事,那个桂老婆子,已经死了,被警察抓到就自己服毒了,沈家那个老太爷为这事儿动了很大的怒,差点就过去了,他还来看你了,说是这些破事儿都过去了。以后没谁再会耽误你们过日子了”
“过去了过去了”
我还是机械的重复,真的过去了吗
二舅妈的哭声断断续续,“沈明雅抱走孩子前也来了,她说了,她有了孩子就知足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心累了,她不会再管了,对若君她放下了”
放下了
我脑子里空空的,就这么放下了,早知今日,究竟是要闹什么啊。
事情想不清楚,我也没心力去想,似醒非醒的感觉自己被担架抬着送上了车,然后飘飘乎乎的继续走远,去哪里?我不知道。二舅的声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