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李淳风就没打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要看看,究竟惹上了哪一位京城大员。
延庆口关押犯人的地方即便没有守卫也森严如铁,全自动化控制,红外线扫描、指纹密码锁把守四五道大关,从外面看去就无法攻破,不用说关押在其中的犯人。
在这里逗留了片刻,李淳风走向后勤办公区,在管理室里坐下来,倒一杯水,随意翻看起报纸,顺手从墙壁上摘下孤狼特种兵专用的匕首把玩。
桌上的电话就是从这时起开始响个不停,越是吵闹,他越是心安理得,不去理睬,安安静静躺在旧沙发上,两耳不闻……
透过铁门,乔然等人看到了孤狼特种兵们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们挣扎着,扭动着,想解开背后的麻绳,三十多人捆在一处,口上,手上都缠着胶带,军犬躺在血泊中,时而抽搐呜咽一声,水泥地面上凌乱肮脏,很明显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混战。
“打开!”震惊之后,乔然冷冷挥手,一窝特种兵都被端了,这在预想之中,没有人意外死亡,又让他悬着的心落地。
士兵们抬来切割机,割开铁链。
孤狼特种大队的三十八位军人,脸上都露出羞愧神色,不敢正视他们,将头扭到一旁。
“人去哪了!”乔然撕开穆千桐脸上的胶带,瞪目训斥:“你们平时的特训白练了!三十人,三十条狗,斗不过一个俘虏?狗屁孤狼!这个番号都葬在你们手里!一群软皮蛋!没用的废物!”
穆千桐空有千言万语说不出话来,乔然每一句训斥都让这个特种大队长羞愧要死。
“分头去看看!”后头的周伟川向特防连士兵们挥挥手。
留下两名战士在这里解救特种兵,脸色阴沉的乔然走出审讯室,和周伟川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幸中的万幸。”周伟川低声说道:“人家手下留情,没赶尽杀绝。”
“都是一帮废物。”乔然还念念不忘这个,他带出的兵,被人欺负凌辱到这份上,换谁也不能心情舒畅。
“将来再罚他们,”周伟川说道:“现在要紧的是处理善后,尽量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公安局那边我去打理,龙腾那边就怕难办……”
“找到那个人再说,他保不住还在这里。”乔然话音落地,一位士兵就快步跑来。
“报告首长!人在管理室!”
“走!”周伟川脸色兴奋,人在就好办,打打官腔,以他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把乔剑给我叫过来!”乔然抬腿走了一步,又指着审讯室,“还有穆千桐!”
有人去叫乔剑,有人去扶穆千桐,前头两位首长阔步向前,后面跟上两位警卫员。
李淳风斜躺在旧皮沙发上,刚刚看到一个士兵向这里瞄过一眼,又匆匆慌张离开,他知道正主要登场了。
延庆口监狱大铁门被切割机破开时的噪音早就传到耳中,一定是电话打不通,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情况。除了京畿守备部那些人,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脚步声沉重,一下下带着急促。
听声音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此刻的心情。
将报纸蒙在脸上,李淳风装模作样打起呼噜。
走在前头的乔然凝神细听,放缓速度,向身后的警卫员挥了下手,“你们留在这里。”
站到门口,他就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李淳风,似乎睡得正熟。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点意外。
“咳!”乔然假装咳嗽一声,借以唤醒这个惹不起又恨到骨子里的大爷。
谁知,李淳风翻了个身,又打起呼噜。
周伟川看一眼乔然,走过去,想轻拍一下李淳风的肩膀。
腾!原本睡得正熟的人,突然翻身跃起,一柄寒刀顶在周伟川咽喉上,只差一丝就把他当场割喉。
周伟川吓出一身冷汗,面前的男人眼底只有杀戮和血色,这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只有真正杀过人的人,才会散发出毁灭的气息,只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才会无视生命存在,管你身份地位,周伟川从他冷漠的脸上看到了死亡,不加掩饰的杀机气势腾腾!
“住手!都是军人!”乔然紧张大叫。
“军人?军人又怎样!”李淳风无视外头那两位警卫员举起的手枪,蔑视的目光看向乔然:“你下的令?”
“算是吧。”乔然扬起头,目光炯然望着他。
“理由。”李淳风从口中发出两个寒到透骨的字,两个人的目光针锋相对,火花四溅。
“没有理由,我来就是要解决这件事。”乔然仍然寸步不相让,在军中他的名声一直稳居上流,多年沉淀的气势不容许他在年轻后辈面前低头。
“怎么解决?你向孤狼下令截杀我,就这一点足够判你几十年大狱!”李淳风寒冷的目光望着乔然,手中的刀子仍未放下。
“证据在哪里?你有证据?”乔然冷笑一声,“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冲动,你刚刚的处理办法就挺好,陶国良死了,你打伤他们,怎么算,都是你划得来,你说是不是?”
“确实不错。”李淳风笑道:“你很精明,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不愧是军人的榜样,想和平解决也不是不可能,告诉我,谁要你干的!”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把人带进来!”乔然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扭头大喝。
被推搡着走进来的乔剑横着眼,一副愣头青的顽劣阴狠表情,看看李淳风,目光闪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