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江佩珊你这个疯子!”我捂着电话骂道,“你真该去南山医院好好呆着养病!别出来祸害社会!我告诉你,陆岩不会倒,不会被你和你爸卑鄙下流的手段给整垮!你们江家上下都不得好死!”
江佩珊毫不在意,轻飘飘地一句,“那咱们走着瞧。好戏开始咯。”然后掐断了电话。
深更半夜,我被这个疯子逼得也快疯了!挂了电话后猛地将手机摔在床上,整个人说不清的暴躁!
我努力躺下想睡觉,但怎么都睡不下,又担心陆岩,说实话。今晚和老赵聊了过后,我老是不自觉地脑补陆岩他爸自杀的场景,这会儿夜色深深,画面不断涌现,自个儿都惊呆了,我再也睡不下,起床换了衣服,又给他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装在防尘袋里,然后轻手轻脚下楼去厨房给陆岩煮了点他喜欢的酒酿圆子用保温桶装好。打车去公司看他。
到公司时,已经十二点半。这栋大厦有很多公司,但加班的只有寥寥几家,整幢大楼黑魆魆的,高层有几处微微的亮光。大厦门都关了,只有侧门才能进,但我没钥匙,我给陆岩打电话,却是陈扬接的,挂了电话不久,他下楼来接我。
从大堂进去,黑魆魆的一片,陈扬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亮了路带我坐电梯上去。
工作区的灯全关了。只有陆岩办公室和会议室灯开着,财务部和法务部的人全部集中在会议室里,偌大的会议室被塞得不像话,桌上摆着速食快餐和咖啡杯之类的。还有些提神醒脑的果汁饮料,文件和档案袋四处都是,两个部门的员工一直连轴转没回家,男同事一脸疲倦,女同事油光满面残妆花了整张脸,这场面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触目惊心来形容。
秦海洋也没回去,和财务总监正在对账单,陆岩则是和张正卿在一边研究合同赔款调理。我拎着保温饭盒进去时。几乎没有人抬头来看我,都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儿,陆岩见我来了,叫我去办公室先等着,然后没多一会儿,他回到办公室。
陆岩拉着我的手坐下,面上满是愁容,还不忘关心我,“怎么不在家里好好睡觉,大晚上跑来做什么?”
我撒开他的手,盛好酒酿圆子递给他,“你吃点东西再工作。我在家一个人也睡不着,总担心你,就来看看你,你说的,风雨与共,你在公司加班,我怎么可能在家安生睡觉?”
陆岩苦笑一下,端起碗开吃,真的是饿坏了吧,狼吞虎咽地,一向吃相优雅的男人现在跟饿了好几天似地,不一会儿便吃完了一碗,我再给他盛了一碗,他这才慢下速度来,叫了陈扬进来,把剩下的酒酿圆子给秦海洋送去。
“核算到什么程度了?明早能出数据么?”我问。回去过后,我一直在挂念钱这事儿,公司账上流动的资金真的不够使了。
陆岩点了点头,“应该能,现在还不到一点,五个小时应该能完成,中途大家肯定要休息,一早起来再核对一遍,应该能算出来大致数据,和准确数据相差不会太大。”陆岩凝重地看着我,严肃地说,“明天人肯定找上门来,你得有力气对付,从明晚开始安排饭局,饭局过了第二场找个夜总会灌酒,你联系一支公关团队,明晚上我们分开行动,安排两轮,第一轮先选个酒店餐聚,然后去夜总会,等第一轮完了,直接在夜总会开始第二场,一个个挨着说服,争取时间。”
我点头,想了想说,“但这些合作方里面,不会那么轻易同意餐聚详谈,我明天一早先打电话安排一下,确定下明晚请客的名单,到时候再做决定?”
“好,辛苦你。”陆岩拉着我胳膊把我塞进怀里,他吻了吻我额头问我,“害怕吗?”
“不怕,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我不由地往他胸口缩了缩,搂着他的腰说,“你怕吗?”
陆岩轻哼一声,淡淡道,“我做选择的时候,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若棠,这一场战争,注定了鱼死网破。”
“江明远肯定还有招数没使出来,不知道多少问题还等着咱们,咱们得打起精神来,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我说,“我就不信,他江明远真的能一手遮天!”
我这么说,引得陆岩嘲笑,说我天真。
当晚两个部门一起赶工,日以继夜的工作,终于在早上六点钟之前把大致数据核算出来了,目前公司账上还有八千万流动资金,而各种赔款合计出来却是接近两个亿,其中陈深公司的赔款最多,因为他的合同最坑,现在他不但能停止注资不说,还能要求我们赔款百分之十二的违约金,这百分之十二算下来也有六千万之多。
数据一出来,陆岩脸都黑了,张正卿和他在办公司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坐在外面办工作上,一个个查找到合作方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去挨骂,约饭。
果真如陆岩所料,一大早,公司前台就聚集了很多要债要说法的,前台根本拦不住,人直接闹到工作区来,其中最凶的是个投了几千万的合作商,那人原本就没什么文化,原先是挖煤发家致富的,大腹便便,一讲话满口黄牙中夹着几个大金牙,手指粗的金链子在脖子上吊着,一摇一晃地甩着胸前的肥肉。那会儿陆岩正和高层开会商量对策,大家伙儿乱了阵仗,没人招呼,我上前礼貌地叫了声老板,“您先别急,我们还在做报表,做好了第一时间给您送去。”
人家根本不理我,眼睛长在额头上似地,轻飘飘地瞄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