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挥了挥手拳头下飘飘,她不是没有害怕,但倔强更多一些,咬着唇睁大眼睛瞪我,目光有些飘忽不定,语气却凌厉坚定,“你以为我会怕你?”
“是,我知道你不怕我怕,我就是警告你闭好嘴,最好不要说些我不高兴听见的事儿,”我清冽一下,瞅着飘飘漂亮的脸蛋说,“还有,别说我下你,这地方不是你该呆的,做不下来趁早滚蛋,你以为是什么好地方,钱招招手就进你的口袋?在这里惹了事儿,可没有杜威给你撑场面,你最好想清楚了。
飘飘不服气地推开我,冷笑说,“凌寒你怕什么?”她嘴角有两枚浅浅的梨涡,不管是真心的笑还是嘲讽的冷笑,只要嘴角上扬,梨涡乍现,其实挺可爱的,只是说话的语气,叫人喜欢不起来。“你怕我来跟你抢客人,你失宠么?”
丫头还太小,说话做事都太冲动,自以为是,我忍不住笑,用手戳她额头,她厌烦地拍开,我说,“怕?我怕过你个小丫头片子吗?我劝你,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堕落与否跟我屁关系!会所里一百多号小姐,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我要是担心比我漂亮就抢我客人,那还了得?”我笑吟吟看着飘飘,故意打趣说,“再说了,这里头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啊。”
说完我粲然一笑。飘飘冷眼看着我,气得跳脚,当即骂我不要脸,骚,我一把把她推到墙上,抓着她下巴说,“好意思骂我?你现在不也跟我一样?是不是还想骂我婊子狐狸精?嗯?看看你身上穿的,你脸上涂的,究竟我俩谁更像?”我抬起她下巴,语重心长地警告说,“现在要是后悔了还来得及,赶紧滚蛋,这种地方每一步都吃人,就你这性格,待不住。明白吗?”
其实我是想劝飘飘走的,语重心长苦口婆的好言好语,我凌寒说不出来,我没有周若棠的耐心和好心,恨不得把真心掏给别人看,别人怎么样自己比人家还着急。我不一样。我凌寒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听人摆布,不任人指挥。我学不来婆婆妈妈的一套深情劝解,还是我说的那句话,但凡命数都是自己选择的,凡见人堕落,便欢送。该说的都说了,不爱听,那拉倒。
且我和飘飘这几年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即使我不忍心她堕落至此。但能说的话,真的太少了。况且我说了,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不是么?我又何必去丢人?
年轻的姑娘,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什么都做得到,目空一切,心比天高。堕落都是带着梦想和骨气的。所以当飘飘信誓旦旦跟我说她一定把我挤下去的时候,我没有生气,而是觉得好笑。
你瞧,这脾气,多像当年的我啊。
后来我没再跟飘飘多说什么,我们俩形同陌路,她倒是喜欢跟若棠和芳芳往来,这两个没什么脾气。她请林蝶抽烟,林蝶都不鸟她,只好去找两个软柿子捏,但碍着我和林蝶在,她也没把若棠和芳芳怎么着。她不敢。
两个月后,我收到叶琛的短信,他说他要走了,去美国。问我能不能送他一场。我没有去。也没有回复短信。我随手删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叶琛忽然要去美国,而且这个架势,应该不是去出差或者学习那么简单,换句话说,我觉得,叶琛应该是被乔江林挤走的。至于为什么,这便只有他们才清楚了。
就在我以为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夜总会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一个小姐跟客人出台的时候被虐待死了,那人还算有头有俩,想拿钱了事,但毕竟死了人遮不住丑,这件事闹得北城天翻地覆。会所只好挂着重新装潢的名号,实际上是被勒令停业整顿。
这场危机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还没有起se,妈咪手下的小姐们天天窝在宿舍打麻将,要么出去接私活,都是些老主顾,跟着出台过的。而其余没有生意的姑娘对会所复业遥遥无期失去兴趣,并且有一大部分人开始被挖墙脚,于姐感觉天都要塌了。
那几天我们聚在会所附近的一个七天连锁酒店里开会,新招人过后,于姐手里大约有五十个小姐,这一场动荡后,来开会的,就二十几个,有几个回老家了,其余的,都跑了。于姐气得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脸都绿了,我和若棠安抚她,她一句话都不说,不耐烦地灭了烟头,指着姑娘们的脸说,“这回没跑的,我都记住了,不会亏待你们。至于跑了的,往后想再胡来,没门儿。”
于姐交代了点事情,又给大伙儿一人发了几百块钱安抚,然后剩下我们几个,叫其他人先走了。
若棠一直想开口问于姐什么时候开工,毕竟她家里还有个要钱治病的外公,但看着于姐满脸不高兴,她没胆子问,就乖巧地坐在一边,抓着我的手。
林蝶本来就着急用钱,半个月没活,跟断粮似地,第一个憋不住问于姐,“哎,姐,咱们这整顿还要多久?事情不都盖棺定论了么?现在卡在哪里了?”
于姐倒在圆形沙发里,白se的小西装前露出饱满圆润的胸部,头发挽在脑后一丝不苟,吹着一口烟说,“不知道。老板正在解决这件事,等着吧,快了——”
“但愿快点过去,这半个月都他妈要发霉了,每天晚上都喝酒,和习惯了,忽然哪天不喝,还觉得有点奇怪呢。”芳芳傻呵呵地说,“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林蝶坐在她身边抽烟,伸手猛地拍了下芳芳脑袋,调侃说,“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