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墙壁上贴满了白色的瓷砖,靠上去冰冰凉凉的,贴着我后背。凉意瞬间席卷全身。我不敢哭出声音来,只能死死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贴在墙壁上,悄悄伸出脑袋去看护士台那边,刚才那几个男人站在楼梯口没打算离开,好像是在等人,我躲在角落里没敢走,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走入我的视线,我几乎不敢相信,那人是陆岩!
是陆岩!
他竟然追来深圳找我了!
我怕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细看,正是他!
他一出现,那几个男人便走上前去。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上前说,“陆总,我们问过了,周小姐是今早上出院的,病房里也早找过了,没人。”
陆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向护士台,再次确认了一遍,我们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但是医院的长廊回声的缘故,我能听见陆岩厉声问护士我去哪儿了。他声音比从前更冷了,凌厉中带着质问的语气,让人不禁颤抖。我只看得到他刀削般的侧脸,凌厉的神色叫人胆寒。
那护士有些悻悻然,好似被陆岩的气场给震慑到似地。本来有些不耐烦,但是看着陆岩冰冷的脸,只好打开了病例,递给陆岩看,声音小小的,“先生,您自己看,今早已经出院了,出院的单据我这边都收到了。”
陆岩沉着眸子,两条眉毛拧在一块儿,看着病历卡,神色沉了沉,合上了病例本问道,“她人怎么样?”
护士支支吾吾说。“我是交班护士,并不清楚,但是看病历上。病人是惊吓过度,神经高度紧绷加上过度劳累,休息两天就好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护士疑惑地看着陆岩,小心翼翼地说,“如果病人身体没好,是不会出院的,应该是她老公带她走了,早上出院的手续都是他老公亲自办的。”
小护士话音刚落,陆岩瞬间有些炸毛了,冷冽的眸子盯着人家,冷冷道,“你说谁?谁是他老公?”
“这——这我怎么知道呀!人家属这么说的!”小护士不再多言,抽走了陆岩手里的病历卡,然后低头工作。
陆岩一行人站在护士台前,格外壮观。我站在角落里悄悄看着他,脸上的泪水早已纵横,几天不见,他似乎瘦了些,胡渣貌似也没刮,远远看去下巴上有点青青的,看起来有几分颓然的味道。他穿着休闲西装,不似商务西装那么笔挺正式,但仍旧将整个人衬得格外挺拔打眼,路过的女人无论年轻与否,都忍不住看他两眼。
“她住哪一间病房?”陆岩问身边人。
“19床,房间里只有周小姐一个病人。”有人说。
“带我去看!”陆岩发号施令之前,脚步已经往病房踏去。他一转身的瞬间,我赶紧闪躲了,差点被他撞上视线,幸亏我闪得快,而且他的注意力在病房那边,便没注意到我。
果真,他们进了病房后,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然后开始寻找我,我听见有皮鞋踏着地砖的脚步声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脚步声特别熟悉,像是陆岩的!莫非是刚才我躲闪的时候他留意到了?他那么聪明,那么敏锐!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躲进了洗手间里边,钻进了一个隔间里。我以为女洗手间,他肯定不好意思进来,可没想到他竟然往里走!
若不是在门口碰上了带闺女进来方便的大妈,他绝对进来了!那大妈吼他说,“干什么干什么!女厕所你大男人往里面钻什么钻!臭流氓!赶紧走!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是个变态呢!”
陆岩根本没放弃,但也明白过来女厕所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去,便问大妈说,“阿姨,我太太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很着急,麻烦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在里面,她大着肚子一个人不方便,我担心她有什么闪失。”
大妈说,“再担心也不能往女厕所里头钻呀!这一层是妇产科,全是孕妇,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给你瞅瞅,你老婆长啥样呀!你说话这么大声,她在里头可不听见了?”
陆岩淡淡说,“长头发,鹅蛋脸,一米六左右。眼角有颗泪痣,叫若棠。”
大妈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大妈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走进来,是两个人,大妈嗓门儿大,一个个敲着厕所的隔板说,“有没有叫若棠的?你老公在外头等你呢!在就赶紧应一声儿啊!”
然后四周都没有人回应,大妈安顿好了她闺女,走出去跟陆岩说,“我都瞧过了,里头没人,一个个挨着看的!你赶紧走吧,一个大男人站在女厕所门口,成何体统!”
陆岩冷冷地说了句谢谢,然后离开了洗手间,大妈走进来跟她闺女说话,“你说现在的男人,真是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心里可变态了!我瞧着不像是找老婆,倒像是当sè_láng的!”
她女儿不相信地说,“妈,你瞧人的穿着打扮,哪里像是sè_láng了?我看是真着急了,你看他脸色绷得多难看!”
“谁知道呢,这年头qín_shòu都衣冠楚楚的,哎,你以后上厕所我都陪着你,省得遇上变态!”
大妈话音刚落,我推开隔板门扶着肚子走出来,母女俩都惊讶地看着我,尤其是她女儿,悻悻然问道,“小姐,刚才那个男人要找的人就是你吧?妈,那男人是不是说长头发鹅蛋脸眼角有颗泪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