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讲,刚才上清派陶潜先生朝着我挥出这一剑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有杀机的。
也就是说,刚才这一剑,如果我没有接下来的话,那么陶潜现在已经把我杀了。
道门之人与佛门之人不同,道门中人绝不会有无谓的悲悯。
一旦他们认为一个人该杀,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斩杀这个人。
所以上一秒,我差点就死在了陶潜的剑下。
幸运的是我没有。
在这关键时刻,我终于领悟出了师父《玄天秘录》中的内力,而且在这一瞬间,我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成功施展了出来。
平心而论,《黄庭经》的确很厉害,单凭我粗浅学了两个礼拜的《玄天秘录》其实并不是《黄庭经》的对手。但是我却成功将沈公子百年幽冥之力与《玄天秘录》融合了起来,而这也导致我在这一剑上胜过了陶潜先生。
一剑之后,我依然屹立如山,站在原地,身子在雨中渐渐润湿,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然而陶潜却倒在了我面前的雨中,他身上金光破去,衣衫在大雨和泥泞之中狼狈不已……他手中的桃木剑已经折成两段,这是我刚才那一剑所造成的威力。
陶潜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已,他似乎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可以战胜他。
他身上的《黄庭经》已经修炼到了一个相当顶尖的级别,而且他刚才分明一直在压着我打。
可是胜负已分。
胜者是我,败者是他。
桃木剑被我斩断,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耻辱,这对任何一个修道之人都是天大的耻辱。
上清派的徒众们疯了,他们没有想到自己门派的陶潜道长居然输了。
陶潜的师弟陈越震惊的看着我们、看着已经稍显狼狈的战场,他似乎也没有看清楚刚才那一剑。
而在我们背后的不远处,常霸先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深夜之中,常霸先魁梧的身影有些阴暗,他似乎很意外,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居然可以在如此悬殊的一场战斗中获得胜利。
反倒是胭脂夜叉站在油纸伞下笑道:“恭喜杨烨,从此以后,你和上清派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我回头微笑,很感谢胭脂夜叉出面说了句公道话。
这句话必须让所有人知道,因为这是我赢得的赌约。
这时候我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陶潜,其实他也可以当场翻脸,联合常霸先一起剿灭我们,毁尸灭迹。反正只要他弄死了在场所有人,那么今天的真相就可以任由他来改写。
但是陶潜没有。
他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有些衰老的眼眸看着我,低声说道:“恭喜你,你赢了。”
陶潜终究还是一位正人君子。他就算有时候有些顽固、有时候有些独断,可是他的人品至少还不算卑劣。
而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因为我手下留情了。
刚才那一剑,我完全可以趁机斩杀陶潜,在沈公子灵力和《玄天秘录》的能量汇合的一刻,我桃木剑上的力量,绝不仅可以将陶潜的剑斩为两段,我甚至可以直接斩杀他的人。【w ww. 】
但是我没有。
虽然陶潜有杀我之心,我却无杀他之意。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陶潜就算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我轻轻点头,伸出手来将陶潜拉起来。
陶潜站了起来,严肃说道:“而我现在,也开始怀疑,茅山通缉令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杨烨,你真的是被冤枉了?”
我点头:“是的,陶先生,茅山通缉令真的是一场误会。”
上清派的弟子自然也看得出来,刚才那一剑是我手下留情。他们也都是见过世面之人,自然知道如果我真的是“茅山通缉令”上十恶不赦的恶人,那么刚才那一剑,我应该砍下去杀了陶潜,杀人灭口才对。
陶潜目光中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轻轻点头:“好,杨烨,你放心,我会去帮你调查茅山通缉令之事,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一定帮你洗脱冤屈。”
有了陶潜的这句话,我心中踏实了不少,没想到我和陶先生不打不相识,这么一场擂台之战,却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感激的话我没有多说,说得多了反而太假。陶潜带着上清派的弟子们离开湖中心,常霸先追了上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陶潜的意思,已经不感兴趣。
这时候熊猫和胭脂夜叉迎过来,衷心的祝贺我。
我则感激了他们两个,这一次的战斗实在惊心动魄,直到最后一秒我才扭转了败局。
小雨越下越大,从傍晚的淅淅沥沥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我问胭脂夜叉,一会儿去哪儿?
胭脂夜叉说四处转转,反问我,怎么,难道还想拉她一起过夜?
我当然摇头,我和熊猫还等着回去给夜将军报喜,自然不能和胭脂夜叉纠缠在一起。更何况今天一战,我征服了上清派,得到了陶潜的信任,这对本来和上清派的关系逐渐变好的常霸先来讲,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常霸先想要洗白,走入南京玄门正派之中,上清派是他唯一的出路,现如今要是上清派对我青眼相加,那么常霸先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这一点他清楚得很。
所以接下来常霸先一定不会让我好过,我得早点准备一下,好对付常霸先的后招才行。
玄武湖上,辞别了胭脂夜叉,我和熊猫打了辆车,一路直奔狮子岭。
夜将军这老鸟,还说要飞过去看我和陶潜打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