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来到戏园子,立刻有伙计将他们带去早已预留好的包厢,过不会儿,安公子便来了。
“贵客莅临,有失远迎,失敬。”安公子对众人客气道。
允灵见到安公子,目光盯着他的脸,试图看出他内心有无波澜,但是安公子的脸一直是极少有表情的,三年前是,三年后更是。
甚至,安公子的目光掠过允灵时,连目光都是毫无闪烁的。
允灵心内暗暗叹口气,也是,自己辜负了他,难道还能期望着三年之后,他还会对自己念念不忘?
呼濯见了安公子,表情到底有些悻悻然,他拐了别人的女人,此举实在不那么男人。
夏沐瑶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有趣,她置身事外,倚在呼尔赫身边,看看安公子,看看呼濯,又看看允灵,这三人的微妙表情皆被她收入眼中,允灵对安公子仍有情,这一点她看出来了。
呼尔赫低头看了看夏沐瑶,这小东西一脸的兴致盎然,果然是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不由觉得好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夏沐瑶这才收回神,抬头看看呼尔赫,顽皮地笑了笑。
打过招呼之后,安公子便离开了。
四人在包厢里落座,允灵与呼濯都沉默不言,夏厢里气氛有些凝重,呼尔赫也并不打算活跃气氛,他坐在坐位上,大手里握着瑶儿的小手,翻来覆去地捏着,玩得不亦乐乎,等着楼下的戏开场。
呼濯则忍耐不住,喊来伙计,将自己桌上的清茶换成了酒,兀自喝了起来。
这一晚的戏,看的分外安静。半个时辰之后,夏沐瑶已有些困顿,趴在呼尔赫的怀里昏昏欲睡。
直到散场,大家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起身离开包厢,走出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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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腾冲院,呼尔赫看着夏沐瑶睡着了,便离开了卧房。他要去楼台见安公子。
朋友这回事,还真是难以说清楚,呼尔赫骁勇霸气,而安公子温润如玉,还偏这两人能聊得来,一见如故。
今晚,安公子虽是面无波澜,但呼尔赫却知道他内心并非如此平静,自允灵离开,安公子再未有过别的女子,可见他心里放不下她。自己素日里有了烦心事便找安公子喝酒解闷,如今安公子遇到这等事,他自然也该前去陪他喝几杯。
待呼尔赫赶到,安公子已经在楼台温好了酒,对着他淡淡一笑:“燕王果然是我的知心人。”
呼尔赫也淡淡一笑,在安公子对面坐下,“彼此,彼此。”
“时间真快,不知不觉,三年已经过去了。”安公子为呼尔赫斟了一杯酒,淡淡道。
“再见旧人,自然诸多感概,看来公子你余情未了啊。”呼尔赫笑了笑。
安公子无奈摇了摇头,“冒昧问一句,当初燕王见到王妃时,为何一眼便放不下了呢?”
“哦,”呼尔赫开心地舒了一口气,而后陷入回忆中,“彼时我人在异邦,适逢夜晚,又喝了酒,本想寻个安静之处避开吵闹,却不料便见瑶儿在月色中轻盈而来,仿佛一直往我的心里走来,当即我便知,我一直等的人便是她。”
回忆很美好,令呼尔赫整个人难得地柔软起来。
安公子见了,不无羡慕道:“燕王与王妃姻缘深厚,是命中注定的。”
“那你呢?当初为何会喜欢允灵?”呼尔赫难得有好奇心。
安公子低头笑了笑,而后道:“起初见到灵儿,除了觉得她长相俏丽嗓音美妙之外,并无特别感触,后来有一日,黄昏时分,我独自在楼台静坐,灵儿手里捧了一束从郊外采回来的野花,笑着对我招手,落日余晖洒在她身上,极美,我在那一刻对她动了心。”
呼尔赫点了点头,而后举起酒碗与安公子碰了一下。
一碗饮尽,呼尔赫又道:“从前不觉得,自瑶儿到了我身边,我方知这带兵打仗可比应付女人容易的多了,一个瑶儿便能令我丢盔弃甲。”
安公子听了这话,不由朗声笑了起来。而后道:“但即便王妃令您焦头烂额,您也舍不得放开她。”
“那是自然,瑶儿对我来说,是命。”呼尔赫语气郑重。
安公子点了点头,面上流露出羡慕之色,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守度日,便不枉此生了。
而后,二人相对默默饮酒,直到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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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府,呼尔赫以为瑶儿已经睡了,却不料她还在房间里走动。见到呼尔赫,便迎了上来,帮他褪了外衣,闻到他口中酒气,便道:“去哪儿喝酒了?”
“和安公子喝了几杯,你呢,不是已经睡了么?”呼尔赫边回答便看了看瑶儿。
“还不是你那堂兄,夜里来找你,见你不在也不肯走,我只得起了看他有何事。”夏沐瑶无奈道。
“哦?”呼尔赫笑了笑,“堂兄他找我何事?”
夏沐瑶叹了口气,“他说他想问你要个暖床的女人。”
“哈哈,”呼尔赫笑道:“这大半夜的我去哪儿找暖床的女人给他,不然让洛离去服侍他罢。”
“我已经帮你回绝他了,我说堂兄一路劳累,何不好生安歇一晚,待明日再让你安排也不迟,然后他应了,便回去歇息了。”夏沐瑶说完,嗔了呼尔赫一眼,“你这堂兄真是,他不是有允灵么?”
“允灵在他身边三年了,只怕早已引不起他的兴趣了。”呼尔赫褪了衣衫,露出精壮的身体。
夏沐瑶斜了呼尔赫一眼,小脸故意板了起来。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