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呼家这两兄弟和几个护院的护驾,夏沐瑶的灯会之行自然是安然无恙的。灯会里有猜灯谜的,卖糖葫芦的,各种手提的灯笼……真是热闹极了。夏沐瑶看得兴致盎然,从街市西走到街市东,看完了所有的花灯,这才作数。
夜里太寒冷,即便是夏沐瑶穿的多,回到腾冲院也仍是冻得有些透了。呼尔赫让夏沐瑶上了床,用厚厚的被子盖着她,而后又让下人多烤了两盆炭火来。
但所有的东西都不如呼尔赫的身体来的温暖,夏沐瑶只消靠在他身边,他的体温便足够将她暖过来。
而后,慢慢沉睡过去。
翌日,呼濯从藩王府搬走,入住幽台。而后在幽台设宴,请呼尔赫与夏沐瑶去用膳。夏沐瑶自然不想去,一来幽台有她不愉快的记忆,二来她实在不喜欢呼濯这个人,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兴致勃勃,令她不悦。
但碍于面子,她仍旧是跟着呼尔赫去了。
晚宴,倒是没有闲杂人,只有他们三人,坐在一间小的膳堂里,屋子被炭火烤得温暖,他们坐在温暖的席子上,倒也是温馨的聚会。
“尝尝,我雇的厨子手艺如何。”当下人将菜端来,呼濯对呼尔赫与夏沐瑶道。
呼濯府里的婢女皆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且个个清秀,呼尔赫见了,不由对呼濯笑了笑,“如此短暂的时间,难为堂兄能寻到这么多下人。”
“不过是让人去城外走了几日,多的是求工无路的良家女儿,能来我这幽台差使,也是她们的福气,我比别处多付她们工钱,却还要费心教她们许多规矩。”
夏沐瑶听了呼濯这话,垂着眼睛,心里却在暗道,入了幽台便等于进了你这fēng_liú鬼的魔爪,哪有幸福可言。
呼濯瞟了她一眼,虽然她表情淡漠,但她的心里所想他仍能猜个**不离十,但也不甚在意,夏沐瑶一向视他如色鬼,他是知道的。她能这样看他,他也觉得很好玩。
“波拓家有个女儿,听闻才貌无双,家教极好,适合做正妻,堂兄有没有想过娶妻?你这府里缺个主母。”酒过半巡,呼尔赫忽然道。
“波拓的女儿……”呼濯笑了起来,“不是指给你做王妃,被你拒绝那个吗?怎么如今还未嫁么?”
呼尔赫听了这话,忙偷偷看了夏沐瑶一眼,而后支吾道:“堂兄在外游历,这种消息倒也灵通。”
见呼尔赫一脸怯色,呼濯不由朗声笑了起来,想不到呼尔赫也有害怕谁的时候。
“娶不娶妻,有没有自己的子嗣,这些对我都不重要,待弟妹的孩儿生下来,我便认成义子或义女,往后我这支血脉下所有的财物都由ta继承。”呼濯对呼尔赫道。
夏沐瑶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也不等呼尔赫说什么,便道:“一个初生幼儿,无功无德,怎好给他这般多的富贵加身,平白折了福气,还是不必了。”
呼濯与呼尔赫相视看了一眼,被她严肃的模样逗笑。
见兄弟两个竟笑了,夏沐瑶更是不悦了,他们总觉得她小,不肯正视她的意见。
“瑶儿如今果然有了做阿妈的样子了,”呼尔赫伸手在夏沐瑶的头发上揉了揉,又道:“我们的孩儿,自然多大的富贵都担得。”
夏沐瑶便不再言语,却仍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也管呼濯喊阿爸,那该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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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离也住进了幽台,目前算是呼濯面前唯一服侍的女人,但依照呼濯的性子,他很快就会有别的女人,更多的女人。所以洛离的心里一直没有底。
允灵离开了呼濯,思虑再三鼓起了勇气,重新去了戏园子,找到了安公子。她想重新回戏园子里唱曲儿。
安公子静静看了会儿允灵,她离开他的时候只有16岁,如今三年过去,容貌依旧,却是多了几分沧桑之感。
安公子没有说话,只对自己身边戏园子的领班吩咐道:“帮她安排演出时间。”
而后,安公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允灵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孤独而清冷,想起当年他再三问自己是否经过深思熟虑,真的决定跟呼濯离去,而自己是点了头的。兜兜转转,却又回到这里,真是几多感概,却最终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从那日起,允灵便又重新回到了戏园子,她从前住过的房间仍然还在,允灵住进去,看着与三年前相同的摆设,不由有些恍惚,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离开过。自己与呼濯游历的这三年,不过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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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瑶的身子已经有四个月了,身量微微起了,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心情变得有些差,她虽然很想给呼尔赫孕育子嗣,却不想让看到自己的肚子变大。
夏沐瑶的低沉情绪,呼尔赫看出来了,他询问她怎么了,夏沐瑶却不肯说,只是觉得委屈,鼻子酸酸的,快要落下泪来。
这幅样子令呼尔赫担心不已,他问了许久才终于明白夏沐瑶为何伤心了,不由觉得好笑,却也不敢笑,只得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劝慰着。
有了呼尔赫怀抱的安抚,夏沐瑶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却忽而想起那晚在幽台用膳时呼濯说的话,什么波拓家的女儿,呼尔赫形容她才貌无双,家教极好,适合做正妻……
“那个波拓的女儿的既然那么好,你为何不娶她?”夏沐瑶语气酸酸地问了句。
呼尔赫愣了楞,这才明白夏沐瑶指的是什么,无奈笑道:“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嗯,若是不曾在大康见过你,说不定我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