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的眼泪吓了一跳,他都忘记了自己竟也是个可以流泪的人,许久不曾哭过,此刻竟觉得莫名畅快。便合着眼泪,在一张一合的进出中,真真正正的将自己与夏沐瑶合为一体。
事毕,赵元廷仍是停在夏沐瑶的身体里,他拥着夏沐瑶,恨不能此刻便是天荒地老。
过了会儿,赵元廷才起身,亲手将自己留在夏沐瑶身上的痕迹细细擦了,又将她寝衣穿好,在她身边坐着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躺下,将夏沐瑶搂在怀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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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沐瑶又是睡到半响,从未睡得如此沉实的她,起床对青云道:“好奇怪,这两晚睡得太安稳了,夜里竟一次都没醒过来呢。”
“这样真是太好了,御医不也曾嘱咐您要好生歇息,尤其是夜里,不可胡思乱想。”青云一边轻快地笑着,一边帮夏沐瑶梳理发髻。
夏沐瑶微微叹口气,没有言语,心里却道,在北胡的时候,每晚睡在呼尔赫的怀里,自己何尝胡思乱想过……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晚自己都好似躺在呼尔赫的怀里一般,踏实,温暖。
正说着,门外有宫人来将青云与几个宫女唤到思瑶宫前面听旨,让她们将夏沐瑶的随身物品都打包整理出来。
青云等人不知发生何事,却也不敢询问,默默按照旨意,将夏沐瑶的物品一一归置,放进木箱里。
夏沐瑶有些奇怪,看着宫女们里里外外地忙着,便问道:“青云,你们这是做什么?”
“回姑娘,刚刚传了圣旨来,让把姑娘您的物品都归置好,奴婢也不知为何。”青云如实道。
夏沐瑶听了,愣怔了下,继而心底慢慢涌上浅浅的希望,或许,赵元廷是要放她离开了?但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她压制了下去,她不敢给自己那么大的希望,以免当希望落空时,失望令人难以承受。
一整日,夏沐瑶都在盼着赵元廷到来,她想问问他,是不是要放她离开?
但一整日,赵元廷都没有来。
晚膳,赵元廷也没有来。后宫里有妃子有了身孕,他去看了一眼,又去凤仪宫与张雅娴一道用了晚膳,并将有身孕的妃子托付给张雅娴,让她好生照看。
张雅娴应了,想到赵元廷明日便要离宫,不免心中充满了离愁别绪,一再挽留赵元廷夜里住在凤仪宫。
赵元廷自然是拒绝了,他要去思瑶宫,明日一早带着夏沐瑶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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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元廷来到思瑶宫时,已经有些夜深了,夏沐瑶却仍是未睡,听到动静,忙出了寝宫,迎上去。
在思瑶宫住了这么久,夏沐瑶还是第一次主动迎出去。赵元廷看着灯笼映照下飞跑过来的夏沐瑶的小影子,不觉在嘴角露出一个笑意。
“你为何命人将我的东西都打包了?”夏沐瑶跑到赵元廷身边,仰着小脸,热切地问道。
赵元廷低头看着她,伸手理了理她因奔跑而乱了的长发,“明日,我带你离开皇城,与我一道出征。”
夏沐瑶不敢置信,愣怔了会儿,才轻声问了句:“你说真的?你是要带我去见呼尔赫?”
“如果我死了,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呼尔赫。”赵元廷说着这些生生死死的事,语气却是温柔的。
夏沐瑶一时吃不准赵元廷是何意思,不免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赵元廷见了她的样子,不由温柔一笑,“不管如何,我都会给你最妥善的安置,和硕,自我四年前救了你,我便要你此生都安乐无忧。”
旧事重提,夏沐瑶不由有些恍惚,四年前,就是在这个寝宫里,她永远记得那个午后,自己一觉醒来,赵元廷穿着盔甲兵衣,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他盔甲冰冷的触感,她一直都记得。
之后,若不是赵元廷一直在护佑着她,她也无法想象自己会不会还活在世上。
往事涌上心头,夏沐瑶低下头,尽管赵元廷一而再地囚禁她,但她知道,他对她实在是好的。
“你在想什么?”见夏沐瑶低头不语,赵元廷沉声问了句。
夏沐瑶叹了口气,忧戚一笑,她看了看赵元廷,这个曾是她生命中最亲近的男人,此刻在夜色里沾染了暗色,比往日憔悴了许多,她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一晚,赵元廷没有给夏沐瑶的花蜜茶里下mí_yào,故而许久,夏沐瑶也未曾睡着,她在床上辗转,想着明日便要离开皇宫,心里不免兴奋,又想着或许在路上可以寻了机会逃跑?
每一个念头都令她无法入睡。
赵元廷在另一边的榻上,静静看着夏沐瑶,看着她辗转,她不睡,他便也无法入睡。
过了会儿,见夏沐瑶又翻了个身子,赵元廷便从榻上起身,上了床,躺到夏沐瑶身边,不由分说,将愣怔的她拥在怀里,而后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柔声说道:“和硕,快睡吧,什么都不要想,明日还要赶路呢。”
夏沐瑶在思瑶宫住了这么久,赵元廷还从未如此唐突过,所以她有些错愕,更害怕赵元廷会对她做出什么不轨之举,所以她惊慌地意欲起身。
“和硕,”赵元廷将夏沐瑶重新按倒在床上,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不会碰你。”
话虽如此,夏沐瑶仍是不大习惯和赵元廷同床了,她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呼尔赫的王妃,她不能背叛他。
“难道你不记得从前了吗?在你去北胡之前,你几乎夜夜都睡在我的怀里,和硕,你真的忘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