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餐厅坐下来的时候,石涧仁已经把卢哲超希望过来担任名誉主席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苏以德只是摸出手机放在旁边桌子角上,一直点头听,并不贸然发表意见,连石涧仁都补充了这位明星以前跟自己并不算很熟,但人品德行都是很不错的,他才拿起清水杯少少喝一口说话:“这也是对你的人格魅力认同,不错,虽然这跟法律上的手续无关,但是他的参与,肯定会让整个事件的发展方向受到很大影响,现在我这边的进展比较缓慢,还有三位直系亲属没有签字,他们提出了用现金补偿换取放弃书签字的要求,如果我们执意按照遗嘱执行,就只有付诸诉讼,虽然是很有把握的诉讼,但旷日持久会把整个资产转移进度拖下来,也就让你的团队无法全面获得控制权,他们不怕拖,拖垮了整个集团也无所谓,就是吃准了这点要耍赖。”
石涧仁信任专业人士:“您觉得该怎么处理呢?”
苏以德笑笑:“作为律师来说,其实是个苦差事,要跟三教九流各种层面的人打交道,而且往往到了需要律师出面的阶段,基本上都是代客户跟些拎不清的人交流,每个人读过的书,挨过的刀,走过的路,爱过的人都不一样,你想跟所有人说明白,讲清楚,需要跨越的不是语言,而是语言背后的认知水平,以及决定认知水平的智商、教育、阶层、信仰等无数鸿沟,一般这种时候,我的建议是给狗让路,不丢人,快刀斩乱麻的付出一点少许代价换来集团的尽早整顿运转,我从你那位事无巨细的秘书那里已经看到她准备出来的一系列运营、培训、物流甚至采购团队的计划书,正在有条不紊的进入,你既然是确实要一家健康运转的大型餐饮集团,那就可以快速的换取战役胜利。”
石涧仁思索:“但如果卢先生加入的信息传开以后,整个餐饮集团的形象肯定是会向上走的,我是否能够选择用少许的股份换取他们的放弃书签字?不能影响经营权的那种纯股份收益,比如说百分之一什么的。”
苏以德不打哈哈了,双手交错轻点几下:“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餐饮集团的价值提升,他们肯定求之不得,但我个人意见这有点饮鸩止渴,相比未来这家餐饮集团的前景跟市值,付出再少的股份都是不划算的,你清楚百分之一股份对于一家年盈利近一个亿的集团是什么概念么?这是永久的百分之一,甚至还可能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集团的再转让再变更,都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这等于一次次给他们勒索机会。”
石涧仁点头:“我从来不吝于最阴暗的心理揣测别人,但他们是秦先生的直系亲属,我不是假慈悲,而是希望给他们看看,秦先生遗嘱中做出的这个决定,会最后变成什么样,如果他们拿了钱离开看着餐饮集团蒸蒸日上,我想,他们的心态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可想而知,应该会永远都处在愤恨和怨毒中,认为是拿走了他们应得的东西,而不会关心这家餐饮集团实际上做了什么,但哪怕是个最小的股东,他们也有权了解整个情况,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省得我们去说明白讲清楚。”
苏以德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了:“你对人性的把握很清晰啊,假若他们真的能从中受益感知,那固然好,虽然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比较低,但哪怕是他们依旧心中忿忿不平,却也不得不对你的所作所为服气,你对自己的光明磊落也很自信?”
石涧仁问心无愧的点头:“对,我相信自己能把这家餐饮集团的利润赋予康复中心,并让各方面满意,而我的伙伴们做到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一分不沾。”
苏以德意味深长:“看来在经济财务上,石先生确实是无懈可击,但我听说你在男女问题上还是有点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
刚刚好,吴晓影款款的走过来,一件粉色白边的纯色衬衫加白色直筒裙,简简单单就能穿出清新而温婉的感觉,甚至能让人瞬间有种细水流长的美好感受,站在石涧仁身边伸手:“苏先生好,上次见过您,我负责石先生的公共事务,非常有幸能跟您共事,我能参与你们的午餐么?”
苏以德都笑着起身握手了:“石先生身边的女性朋友真的太让人惊艳了,我一定要经常来这边请大家吃饭。”
偏偏这时候吴晓影转头看到石涧仁的黑乎乎脸色,还是有点意想不到的轻呼一声,那叫一个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真是想说清白都很没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