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声音就在耳边炸响,意识混沌的苗采潇有片刻的怔然。
然当她意识完全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手中抓着一片熟悉的黑色衣角。
她记得这是秦尧惯穿的衣裳,听说是他死了之后,曾经心爱的女人最后为了表示心中的愧疚亲手给他裁制的。
黄泉路上的他奉若至宝,便一直穿着。
“秦尧?秦尧呢?”现在,眼前除了这一片衣角,却没有了秦尧的踪迹,有的好似只有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正紧紧的包围着她,温暖祥和且安静。
眼睛明明还能够看到阵法还在旋转,那些人还在念念有词,妖冶的蓝色光芒覆盖了整个山头。
半空中南宫睿双目赤红的与一禅继续缠斗着,碰撞的光芒犹如闪电划过半空。
无嗔已经被压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却唯有她身边的这一方小天地,静谧的好似母亲的怀抱。
脸上痒痒的,她下意识的抬手抚摸了一下脸,却是沾了一手的湿意。
诶?她怎么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随着眼泪决堤而下,心好像咧开一样,很疼很疼!
“小鬼!”有道声音似乎在她耳边低喃着,“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走了?谁走了?为什么她明明这样伤心,却想不起来谁走了?
是失忆了吗?
但若是失忆,她为何能记得南宫睿,知道无嗔,甚至能认出那个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一禅,却不记得这个温暖的怀抱是谁的?
小鬼!好熟悉的称呼!到底是谁在叫她?亲昵又陌生。
半空中,缠斗中的一禅冷冷的哼了一声,怒道:“那个该死的厉鬼,居然敢坏我好事!”
明明只差一步了,不管是方才他炸飞了秦尧,还是秦尧为了躲避符咒而避开,一禅都有十足的把握,会将灵魄引进阵法之中,让她与小小,采屏合二为一,从而体现出最大的灵力值。
却没想到那只厉鬼明知玄门符咒针对的便是鬼物,不但不曾避让,还在最后给炸得魂飞魄散的一刻,将所有的鬼力都集中在了一点上,给灵魄制造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
“是你多行不义,自有天理公论!”南宫睿也在秦尧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心神大震。
他是知道秦尧喜欢苗采潇的心,但是喜欢到为了她不惜毁掉百年的鬼行,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个安静的结界中,苗采潇茫然的伤心流泪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抽疼着。
回想着秦尧在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传递给他的话语:“以后,小鬼就只有你一个人守护了,别让她受委屈了!”
“什么天理公论,贫道就是天理,就是公论!”一禅嚣张的狂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你们谁都别想出我岐山之门!”
秦尧的作为彻底的惹怒了一禅,他本就是隐瞒了自己的玄术修为,之前与南宫睿较量不相上下,只不过是担心南宫睿还有援手,留些后招有备无患。
但经过这么久的打斗,连秦尧都死了,还是没有人来帮助南宫睿,他便不再顾虑和隐藏,全力以赴。
玄术修为,相差一重,便是天壤之别,何况是最高顶点,即便南宫睿也已经是快要突破十重的修为,但在一禅的全力之下,应对渐渐困难。
“南宫世子,这下你知道什么是天理,什么是公论了吧!”一禅看着被自己逼迫的连连后退的南宫睿,张狂的笑着,“贫道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既然你要坏贫道的好事!贫道便只有毁了你所有了!”
南宫睿知道全力的一禅有这样狂妄的资格,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要他就这样认输,将苗采潇再次暴露在危险之中,他也做不到。
“一禅,你休要狂妄,本世子便是玄术比你低了一重又如何?拼你一个两败俱伤,本世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那就试试吧,贫道也要看看南宫世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修成圆满的贫道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虽然已经猜测到一禅十重修为圆满,但是亲口听他承认,南宫睿还是震惊了一下。
只是,此时已经不是他能够退缩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不是他死便是一禅亡了。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棵七种颜色变换的浆果,南宫睿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带着它只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却真的要用上它。
眼角的余光不由的看向地面上那个还在不停流泪的小丫头,他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想要传音却还是忍住了。
不管服用浆果之后的后果如何,他都不想在此刻,再让她担心。
一禅看到这枚浆果,瞳孔却陡然一缩,震惊道:“神农谷的七色浆果?你怎么会有它?”
这话问出口,他犹立即摇头道:“不对,神农谷的七色花在百年前就只剩下单株,不可能再有七色果果实!而且,七色果成熟便会自然落地,遁入土中消失不见!南宫睿,你这是在唬我呢?”
“本世子是不是唬你不重要,七色果是否如传说中一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本世子服下这棵果实,灵力便会暴增一倍不止!一禅,本世子原本敬重你自从胜任玄门门主之后,将玄门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渐渐的走出岐山,并收获了一部分的人心!但是却没想到你狼子野心,一切不过是表象,为了你自己,实则是要将玄门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