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气异常的闷热。
申时左右,原本还晴好的天空忽然被乌云遮住,黑压压的一片笼罩下来,预示着随时都有一场大暴雨落下。
书房里,文宇已经给正在看书的南宫睿掌上了灯,却发现主子的手虽然拿着书本,却是许久不曾反动一下,且视线还会时不时的抬起看向外面。
他修长的剑眉时而微蹙,时而松开,但瞬即便又会不自觉的蹙起。
打从十岁就跟在主子身边,已经服侍了主子有十年之久的文宇心下纳闷不已:主子难道是有心事?
但是,主子的为人性情他最是清楚,从十三岁开始,主子便从未将内心的波动显露于外,便是每日此后在身边的他,这七年以来,也不曾看到主子如此的纠结模样偿。
令得他忍不住好奇的假装关窗户的机会,獾脑鹤永镎磐了一番,除了满院的景致,以及因为闷热而不停喧嚣的知了之外,连个打扫的下人都没有,那主子是在看什么呢?
文宇表示他永远看不透主子的心思,但作为最忠心的仆人,他觉得有必要表示出自己的关心,道:“世子,是不是觉得知了烦扰,要不奴才叫人将它们尽数粘去吧!”
南宫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却掩不住内心的烦躁。
“那奴才先将门关上,免得待会儿忽然下雨,雨水飘洒进来!”尽职的文宇担心自己才跑开就会下大雨,劳动主子亲自关门就不好了。
说完,他跨出门槛的同时,便顺手就要将书房门关上。
南宫睿却好像忽然回神一般,大叫一声道:“不准关!”
“诶?”文宇吓得手一抖,赶紧松开了门,转身不知所措的看着主子。
他是不是多管什么闲事了?
南宫睿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握拳掩唇掩饰的轻咳了一下道:“不用粘知了了,待会儿下雨凉爽了,它们自然不吵闹了!我这里也不用你伺候着了,你退下休息吧!”
文宇确定如今的主子更加的叫人难以捉摸了,但身为忠仆,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职责。
于是,便告退了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狂风大作了起来,乌压压的云层好似就要掉下来一般。
文宇犹豫的回头看了眼书房中的主子,见他依旧端坐在书案前,好似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雷雨大风似的。
他感受了一下风向,确定待会儿大雨应该不会打进书房,便摆了摆头大踏步的离去。
文宇才跨出院子的大门,乌黑的天空顿时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一馓酵诽侥裕却自那一日之后不敢再进去,并靠近南宫睿的苗采潇暗暗骂了声鬼天气。
虽然她是鬼魂,不怕风吹雨淋,也不知严寒酷暑,但是傻乎乎的在雷阵雨天气里任凭雨水洗刷刷也太傻缺了吧。
而且,她害怕打雷,可不想在雨天里被雷劈。
书房不敢进,她偷偷的瞅了他一眼,见他端坐在书案前,看起来十分专注于手中的书本,忍不住噘了噘嘴,便飘身准备躲到隔壁的花厅中避避。
但她才一转身,手腕上便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意,以及被束缚的感觉。
然后,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她轻飘飘的身子便被一股看似粗鲁,但其实并不野蛮的一道刚刚好的力道拉进了书房里。
不用看,也知道是南宫睿,因为这世上只有他借助着一个奇怪的珠子能够看到她。
心下正有些感动呢,但她的人还未站稳,手腕上的宽厚大掌忽然像是极其嫌弃似的甩开了她的手。
同时,一道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也在头顶响起:“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只鬼魂在獗挥炅埽好像我有多残忍似的!”
他,不想说出这样冷漠的言语的,可是,若是不这样以冷情来掩饰自己,他怕自己会宣泄出更多的东西。
苗采潇立即好似被当头打了一棒,心头一闷,才要冒出来的感动被生生的压了下去,语气僵硬的道:“谢谢!不过,不用你好心,我是鬼,还不怕被风吹雨淋!”
说罢,她作势就要出去。
但她倔强的话音刚落,正将雨水倾盆倒下的乌沉沉的天空立即好似被撕裂开来了一道口子一般,先是闪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惊雷好似在耳边炸开了一样轰然作响。
“啊——”方才还嘴硬生气的苗采潇顿时顺着自己的自主意识,就近一下子抱住了身旁的物体,双手双脚好似八爪鱼一般的攀附其上,还不停歇的狂乱喊叫,“啊啊啊……”
这样的魔音穿脑,让南宫睿有瞬间的失笑,但看到她竟然在连续的炸雷中惊慌失措如此,心中又不由升起一道怜惜,以至于方才还坚持的固执,在这瞬间化作了乌有。
双手不自禁的抱住她的腰背,轻轻拍抚,并一遍遍温柔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打雷而已!一会儿便会过去的!别怕!”
他的嗓音是让现代歌星绝对羡慕的低沉而富有磁性,便是这样轻声的安慰,就好像唱歌一般,能够快速的安抚人心。
连续的几个炸雷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雷阵雨天气的闷雷声,悠远而绵长。
在他温柔抚慰中的苗采潇渐渐平静下来后,却因为自己如此丢脸的姿势囧的无地自容。
感觉到她的身子似乎比之前因为紧张还要僵硬几分,南宫睿十分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吗?”
呜呜!我不好!我羞愧至极,需要钻个地洞!
苗采潇暗暗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