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你们都得死,”
张小子半个身子都被揉进了树身内,那张脸狰狞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想要老子死,等你们能冲出树身再说吧,”
老牛咬着牙,走到那个老刘太太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拽到红松树下,
“肉汤,喝肉汤啊,”
老刘太太傻笑着,任由老牛将她拖拽到树身前,双手还向前虚举着,做出盛汤的姿势,
“当年是她把你们剁碎了熬汤的,要报仇,找她,”老牛拽着老刘太太的头发,将她按在一个填好的土坑前,一刀剁下了老太太的脑袋,抛在了张小子的脚下,
老太太一点一点的向上蹭着,嘴里还嘟囔着:“小啊,大娘的汤好喝吧,”
红松树上,张小子的嘴大张着,好像溺水了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汇聚在他身上的那些血色的松油迅速的褪去,向着老太太的那颗脑袋卷去,
“我不想死,”
张小子好似恢复了意识,他伸出手,挣扎着想要从树身里钻出来,
“哥哥,从今天开始,我们又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你不要走,”
一双苍白的小手从张小子的体内伸出来,环住一截树干,用童稚的声音叫道,
“我不要,我不要,”张小子摇着头,声音已经带上了一抹哭腔,
“哥哥,你还记得我的味道吗,是不是很香,”那个童稚的声音天真的问道,
张小子崩溃了,?涕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摇着头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刘奶奶,你还记得味道吗,汤是你熬的啊,”那个童稚的声音继续问道,
“记得,香啊,”老刘太太的那颗脑袋微微转动,露出了一口焦黄的牙齿,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真相勾勒出来,那个童谣里面被杀的孩子是张小子的弟弟,杀人的是他的后母,也就是前两天死去的女人,利用人肉熬汤的,是这个老刘太太,
这么多年,那个孩子的灵魂一直附在张小子的身体里,所以他的表现才那么奇怪,
他木讷,还很呆滞,能看破黄皮子坟和小狐狸的本相,他还很孤独,时刻活在恐惧之中,
村民也小声嘀咕了起来,听他们的意思,貌似是在怪老牛当年对这件事处置不公,
“别他妈废话,我没为你们报仇吗,”老牛咆哮了起来,“我把那个女人的双腿打断,让她只能做一个废人,还割了她的舌头,让她有口难言,这样还不够吗,”
“她是阴女,死的太早根本就是浪费,我让她多活这些年,就是为了让她去堵地脉阴眼,这样你们就能少死一个,当年你们怎么不反对,”老牛挥着刀,指向了那些村民,
村民畏惧的看着老牛,稍稍向后退了退,又沉默了下来,
我冷冷的笑了笑,还真是自私啊,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能够勾勒出来,
后妈打死了儿子,邻居老刘太太用人肉做了肉汤,事情败露后,老刘太太变得疯疯癫癫的,村长老牛没有报警,而是以私刑处理,
后妈也没有被打死,而是被打断了双腿,割掉了舌头,因为她阴女的身份还有用,还能去堵地脉阴眼,能帮他们抵上一命,
至于张小子,他吃了亲弟弟的肉,还要与杀害弟弟的后妈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我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你们别想出来,生为芦南村人,那就是我们的命,我们没得选择,”老牛好似要将这些年的压制全部发泄出去,挥着刀大喊着,
“张明达,当年是你非要娶那个女人的,不是我们逼你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和我们无关,是你自己没能耐,”
老牛彻底疯狂了,拿着刀走到红松树前,对着树身一刀捅了下去,发出噗的一声,一股鲜血从树身内溅射而出,
“你吃了自己的儿子,将他埋在红松树下,凭什么要把一切的过错归到我们身上,”
“山神选择了你当替身,去堵阴眼,这根本就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还妄想杀了那个女人代你受过,这根本不可能,”
“几百年了,我们芦南村一代一代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凭什么你要有例外,凭什么你不接受,啊,”
“你自决于红松树下,将自己和红松树融于一体,让整个村子陪你受累,这么多年了,死在你手下的人还少吗,凭什么啊,”
老牛陷入了癫狂状态,一刀一刀捅向树身,殷红的鲜血喷出,将他的身体染成了一片血红色,映衬的那张脸越发阴沉,
我被这一连串的信息惊呆了,也彻底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芦南村和芦北村就是两个悲剧,他们是龙脉的守卫者,也是龙脉的祭品,
这两个村子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龙脉彻底截断,每当阴气不足以封住龙脉,那些黄皮子就会来勾魂夺尸,
数百年下来,两个村的人口越来越少,已经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芦南、芦北两个村肯定不甘于这种命运,
他们会反抗,肯定也想过逃跑,但是到了现在,他们还在这里,就说明,一切都是徒劳的,
那些空置的房屋根本就不是人员外流,也没有从这里走出去的人,走出的都是死人,
张小子一家无疑是悲剧中的悲剧,从芦北村娶来的后母杀了小儿子,还将他做成了肉汤,姑且不去说她为什么这么做,只从她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