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还是要说去找他。
我弟就生气了,说我是见到他的鬼样子,要见了,准也和他一样,死心了。我说郭大勇本质不坏。为了越灵,我必须要将他从邪路边儿拉回来。
我弟就说,郭大勇也不知啥人给他出了个坏点子,竟然将主意打到食品厂来。
我让贵说具体点。
我弟就说郭大勇想背着他,将食品厂偷偷卖给别人。说要不是他发现得早,那后果是不堪设想。我弟说,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对郭大勇死心了。
我听了,就皱眉。我看着在院子里玩玩具车的越灵,心里真的沉重。
我弟就说我不是圣母,也不是啥王母娘娘,不是万能,就别去逞能了。
但我还是想去。
这个时候,堂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我和我弟互看了一眼,我过去接了。
一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我就知道是文老先生。文老先生问我平安到家了没?我说早到了呀。他听了,就呵呵笑了笑,说我过几天,就能收到一箱子的蜜蜡了。
他叫我好好存着。
我就告诉他,说扳指已经给了文鹿鸣了。
挂了电话,我叫我弟带越灵,我还是要去找下郭大勇。
我弟拦不住我,就说我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说他不管我了,抱着越灵就去后院找一种会叫的蝈蝈了。
我骑着电三轮,还没到镇子上,就见路口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人。路口窄,他离我很近。那人头发长到了肩膀上,满身的酒气,脸上乌黑乌黑的。
咋一眼,我以为就是哪个村里喝醉了的酒鬼。可再一瞧,不对啊。我发现他竟然是——郭大勇!
我真生气了!
“郭大勇!”我朝他猛喝一声。
我这声音可响,郭大勇听了,身子就打了一个激灵。
他就瞅着我,嘴巴咧了一咧,就要朝马路另一边拐。我见了,更是生气了。我快走几步,伸出手,截住他。我大声说道:“郭大勇,我是水芳!”
郭大勇听了,身子就僵了僵,又缓了缓,这才将身子慢慢地转过来。他眯着眼,又从上到下弟打量我。
“看啥看啊,我是水芳!”我火了,我真的火了!这话要我说多少遍,我真没这个耐心!
这郭大勇,他还装!
他听了,就瞅着我。像想起了啥似的,又将头低了低,恨不得要将头藏在他的衣领里。他这个怂样儿,可看的我更气。
我上前,捶了他一拳,重重的。“我水芳,你和我装啥装啊!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郭大勇的眼睛藏了一点激动,嘴唇也哆嗦了几下,但还是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妈的,他不说话,我就等他开口!好长时间后,他终于开口了。
他就笑,嘴里露出焦黄的黑牙齿。我知道,那是被烟熏的。
他说,这一下见了我,真没看出来。他说我变了,变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就呸了一下。我就故意问,这从村口出来,是要去哪里?
郭大勇就说镇上。
我就讥讽,说还要去赌是吧?我说你扔下你娘你闺女不管,你这真是要自暴自弃了?
郭大勇听了,一声儿不吭。
他不说话,我就继续骂他,恶狠狠的。
我问他,偷了我的钻石卖给啥人了?我说我要赎回来。
他听了,脸上终于显出一点愧疚的神色来。说是抵押给镇上新开的一家当铺了。他当了五万块钱。
五万?我听了,气的哽住了,都不能说出话来了。我骂他,我说你知道我那钻石值多少钱吗?你五万你就贱卖了。我说你凭啥贱卖啊!
那是令狐飙给我的东西,无价之宝!
我又说凭啥我要去赎啊,钻石是你郭大勇卖的,现在你也得我要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火了,真火了!
想到我的小越灵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我就火。今天,我给她洗澡,可是足足洗了四次,才将她的头发身子洗干净了!
郭大勇低着头,任凭我骂。
看着路边没人,他忽然就抓住了我的手,叫他听他说。
我说我不听,我说你是个混账东西,我说我以前看错你了。
他激动了,压低了嗓子对我咆哮:“水芳,你说……我有啥办法?你是没遇到事,你遇到了,那么一大笔钱,你也没法子!”
我就说,我没遇到事?我遇的比他多的多!但我水芳哪里就走了邪路了?
我就说他不争气。
郭大勇叫我闭嘴。
我说不干,我非要骂。
他恼了,拽着我,将我拽到一棵大树底下,一下子就要楼主我。他说他想我,很想我。说我走了,他真的不知该咋办了。他说我弟不是我,和他不掏心窝子,总是提防着他。
郭大勇说话时,嘴里喷出的热气,呼到我的脸上,烟味酒味口臭味充溢着我的鼻孔。我难受,我是真的难受。
我简直想呕吐。
我要他放手,说咱们站好了说话。
他不干,他说想我在心里头,压着憋着,都憋坏了。他说他去赌博,去喝酒,一来是为了解愁,二来是为了碰碰运气,三来也是将我忘了。
喝了酒,就啥都想不起来了,高兴的,烦恼的,都记不得了。
他不放我,我就推他,狠狠地推他。郭大勇一个踉跄,一下就摔倒在地。他倒在地上,对着我,还一个劲地呵呵地笑,说我的力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
我瞪了他一眼。我大声吼他,我说他没志气,我说他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