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听,就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谁希望关啊,关了,他们就没有这笔固定收入了,好歹每月也七八百,一年八九千,这才十几年前,在我们青市,算不错了,
“水芳啊,我们不是不信你,就是心里玄乎,”
“有啥玄乎的,不都是人嘛,一个脑袋两条腿的,”
“可你……一个姑娘家,这生娃干活做家务的行,可这是厂子,再小也是个厂,里里外外一大堆的事,你真能应付的来,”
他们更疑心我弟出了啥事,要不好端端的,能撂下厂子一人走了,
总是有啥蹊跷吧,
“水芳,小老板真不来了,”他们还不信我,
“他出去学习了,多学点外面大厂的经验,对咱厂可有好处,”
他们听了,就笑笑,说也不管小老板在不在,反正他们既然来打工,就希望厂子好,
“那你们干啥不信我,”
“你女的,”
“女的就不行,”
“咱镇上,没有女的管厂,顶多是替老板打工,做个小头头的,那有,”
“万金花不是女的,”我抬出了郭大勇的娘,
“她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她开的是超市,你这是厂,再说,她早结婚了,背后还有个当老板的老公,”
“这有啥不同的,”
“我们怀疑小老板走了,是厂子没钱了,我们担心,你接手了,更会将厂子搞砸,”
我终于明白了,“那你们往后看着呗,要不信我,我现在就发工资,你们走人,”我想想,干脆就将包里的三万块拿了出来,放在机器上,“这是上月赚的,厂子这么红火,我弟才出去的,不想干了,现在就说一声,”
我坦坦荡荡的,
他们一瞅,愣了,
“你们有啥担心的,不管厂子赚不赚,我水芳可以打包票,我工资一分不赖,”
他们终于信我了,“水芳,别气啊,我们庄稼人,能得一份工作,心里都稀罕,我们也是为小老板好呀,”他们七嘴八舌的,互相挤眼睛,又换上衣服进了车间了,
我按照贵留下的计划安排,将今天要做的糕点和产量告诉了他们,我寻思得从他们找出一个类似车间主任一样的当个班长,以后早上要干啥,就来我这里领个单子,
我看中了老陈,刚才他们叽叽喳喳的,就老陈没说话,还尽劝他们干活,老陈四十岁,家里就一个女儿,女儿在城里读卫校,好像还是我妹的啥同学,他老婆在家收拾家务,照顾一个瘫痪的婆婆,名声儿不错,老陈做庄稼活也是一把好手,他还会修水电,我弟厂子车间里的线路,都是老陈把的关,
我将老陈请了进来,我请他坐,给他倒茶,老陈就笑:“水芳侄女,我不喝茶,”
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我的意思,老陈有些吃惊,笑着摆手:“我做不来,我做不来,”
“陈叔,麻雀虽小,但也得五脏俱全啊,我知道,管着六个人,是委屈你了,”
老陈以提高,更是摆手,“水芳侄女,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我干不来,”
“有啥干不来的,每天,你过来开下门,下班了,再注意关下门,水电的注意安全,早上你来我这里拿一下单子,记好每天的产量,”
老陈就笑,说这个他知道,但他说自己只读到小学三年级,这当班长的,人家得笑,
我说有啥可笑的,三年级就不是读书了,咱镇子上的文盲一大片呢,会写名字识阿拉伯数字就行,我将单子给老陈看,问单子上的字他识不识,老陈说,这个他能看得懂,
看得懂不就行了,我想想,当个班长的其实也难听,既然他管车间,那就该做个车间主任,于是,我决定了,“陈叔,班长不班长的也难听,听着像部队里当兵的,不如,干脆还是叫车间主任,陈叔,打从今天起,你就是芬芳食品厂的车间主任,工资我每月加你两百,中不,”
老陈听了,更吃惊了,“咋了,不能干,”
老陈就讷讷的,“不是不能干,就是这好好地干活,我忽然当了官,心里别扭着,”
我一听,就忍不住想笑,“陈叔啊,你来得早,啥都熟悉,我信你,你就别别扭了,中午吃饭时,我对他们嘱咐一声,”
本来,按着我弟订下的规矩,他们都回家吃饭的,回家吃饭也能睡觉,下午一点半再来,但现在入了秋了,农活儿也忙完了,觉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在食堂里随便吃点啥,在一起坐坐玩玩,说说笑笑,时间也就过去了,
我弟好说话,也就随便他们,但这样一来,午饭就不能怠慢了,
我想我待会还得去镇上,买几样卤菜,大家就在小食堂里坐着吃,说话,讲笑话,也热闹,我这个人吧,虽然爱静,但也稀罕热闹,
我说我的确需要人管着车间,另外,食堂里也得找个人烧饭,还得找个打杂的,我弟胡子辫子的都一把抓,那才是累人,
老陈听了,也就答应了,“水芳侄女,那我出去啦,到了中午饭点你公布,我也不吱声儿,免得他们不高兴,”
“陈叔,去吧,”看着老陈的背影,我心里觉得舒缓了许多,虽然我没经验,但因为在尼捷干了大半年,我知道生产管理的重要性,东西再好,得会管理,不然也是一团糟,
我坐了下来,翻着我弟留下的几个老顾客的名单,我想着,下午我该出去跑业务啦,
中午我宣布老陈是厂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