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联系了东区分局,说当时拆开的那叠钱剩了三十四张,换而言之,蒋天男至少用了六千六百块钱。徐瑞负责联系信用社查死者最近的一次取钱记录,说完了帐号,没多久就返来了消息,说蒋天男最近一次取钱是今年一月份的七号,取了五百元。
合计七千零一百元。
按一个孤身老人加上十三条狗推算,七千一百块钱差不多够用大半年的了,也就是两个月前的死亡时间,如果节俭的话,可能都花不完。
接下来,我和活死人与阿黎一块驾车前往了弘南街小水巷,抵达时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蒋天男的院子还贴着封条,打案发时就被警方封锁了。
院子里的血迹早已消失不见,当然,并不是人为清理的,而是下雨冲刷的。
我揭开封条进入了院子,拿着钥匙把蒋天男的房门打开,酒缸还在厨房,我掀开盖子,香醇的酒味扑鼻而入。不得不说,蒋天男的酿酒本事不是虚的,连我这不喝酒的都蠢蠢欲动了,如果不是这酒缸里泡死过人,怕是活死人早已忍不住拿杯子舀上一把。
我和活死人、阿黎花了半小时仔细的看完,没有发现什么隐晦的蛛丝马迹,凶手侵入之后下手太干净利索了。
阿黎环视着蒋家房子的布置,旋即我拨打了住这不远的老宋的电话,他说在家,我让老宋立刻到蒋天男家。
过了一会儿,老宋配合的来了,但他恐惧不敢进门。
我们只好出了院子聊关于蒋天男的事情。
老宋不解的道:“警官们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当时你是第一个看见蒋天男家出事的吧?”我询问道。
老宋连连点头,他深为忌惮的说道:“这恐怖的一幕,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依然历历在目,十三条狗拼的死字,以地上的血为背景……这之后的第二天,我就生了场大病,真被吓傻了。”
“先回想一下,那时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起眼的事物。”我说道。
老宋闭上眼睛想了想,他身子忽然颤抖的说:“没有了,一想眼前就浮现出那情景。”
“嗯……”我侧眼看向阿黎道:“阿黎,轮到你了。”
阿黎稍作思考,拿出纸笔问道:“蒋天男平时的生活情况如何?花钱的地方都在哪儿?”
“这老蒋啊,平时挺节俭的。”老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每天都去菜市场买上十来块钱的菜,一个月一袋大米和一袋面吧,他吃的不多,大部分都给十三太保吃了,土狗不讲究的,不像宠物狗吃狗粮,但是老蒋隔一个星期的还是会给狗食里边扮上一袋子狗粮,那包还挺大的。”
“大包狗粮……”阿黎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多少钱一包你知道吗?”
老宋想了一下,他确定的说道:“五十块钱好像。”
阿黎记完问道:“蒋天男多久买一次衣服呢?”
“两三年。”老宋说道:“像我们这些老家伙,衣服基本不怎么换的。”
“他还没有别的花钱的地方了?”
“没有了,也就水电费和电话费吧……”老宋说着说着,他眼睛一亮道:“对了,今年五六月份时,十三太保的老七生病了,老蒋带着它去宠物医院,花了两千块钱才治好。”
“这个不错。”阿黎立刻拿笔记下,说道:“还有没有了?蒋天男抽烟吗?喝酒吗?”
“没有了,不抽不赌不嫖,每天喝小半碗自己酿的米酒,呵呵。”老宋笑着说:“老蒋的身体条件不错,这么多年的街坊了,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生病。唉……想不到去的这么突然,究竟惹到了谁啊!”
阿黎意念一动,道:“哦对了,蒋天男家里酒缸的米酒是什么时候酿的?”
“去年秋天吧。”老宋不太确定的道:“反正不是今年。”
我思索了片刻,应该是对的,不然酒缸里不会少那么多酒水,虽然要连喝带送,但量不会太大。
阿黎把纸笔放起来道:“我问完了。”
“老宋你先回家,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们会再联系你。”我握了下老宋的手,对方点头便转身回家。
我笑着问道:“阿黎,怎么样,有信心吗?”
“差不多能推算出个大概。”阿黎说完补充的道:“不过还要把蒋天男一月份起到临死之前缴的水电费和话费详情。”
“这个放心,老大那边已经查了,我问问他。”我拿起手机给徐瑞发了条信息,过了不久,他回了条道:“三项加一起共560.9元,至于一月份起的详单,我已经打印好了,你们回警局再看。”
“560.9。”阿黎念叨了下,他脱口估测道:“蒋天男一月份到两个月前,花了大概有六千九百块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当时蒋天男的家里边约么有二百块钱左右的零散现金,不在抽屉之外,或在他的口袋,或在他的钱包。”
我眼皮一跳,道:“稍等。”接着我打了电话给徐瑞,让他看案发现场的搜查详情,家里除了抽屉之外共有多少现金,这个当时我们是跳过去看的,因为没有发现线索。
过了不到五分钟,徐瑞打来电话说:“钱包里有一百三十一块钱,死时穿的裤子兜有六十块零七毛。”
“好的。”我挂掉电话,迅速的算了下,加起来近有一百九十二块,确实如阿黎推测,零散现金也就二百上下的样子,想到他之前听完三项费用几乎眨眼间就估测出了大概值,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强悍!”
活死人也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