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觉醒来我还是没有长大,我还是八岁,距离九岁还有五个月,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爸依旧赌钱酗酒家暴,陈遇妈妈和陈遇身上动不动就是伤,
我也变得傻了,在我爸动手的时候我竟也试图去阻止,而结果是没喝醉的时候,我爸会给我两耳刮子,踹我两脚叫我滚后渐渐收手,他记得我是他儿子,
而喝醉的时候,他连我一起打,他根本连自己的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记得我是谁,
身体痛,我恨的磨牙,我试图还手,完全没用,他一脚就可以把我踹的跪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陈遇会抱着我,用那小小单薄的身体护着我,我想推开她,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的力量总是惊人,我竟推不开,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受伤了,力气小了,还是陈遇力气真的变大了,我看着紧紧锁着眉垂着眸咬着牙的样子,我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没有眼泪,我被我爸一脚踹得都快哭出来,而她竟没有眼泪,
这个时候,陈遇妈妈多半会来拉,我爸的战斗力被分散,差不多就累了,回房间就躺下,
我爸不再给生活费,他工资还不够他赌,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小区的人,厂里的人见了他就绕道,就怕他借钱,
他已经很少回家,都在外面,一个星期见不到两次人,不过这样正好,要不回来又要打人,
只是家里开始揭不开锅,但那不关他的事情,他有赌的,他有吃的喝的就可以,我们是谁,我们不过就是他心情不好发泄用的工具,
两个孩子一个大人三张嘴,陈遇妈妈跑去学校门口学斜对面的米线馆给人家洗碗,这样我和陈遇就可以去那里吃米线,早点,中午,
下午的时候米线馆关门,老板会给陈遇妈妈五块的工资,本是月结,但我家的情况附近的人都清楚,
我是不愿意去吃的,就算陈遇怎么拉我,我都不愿意去,
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不可能再去徐娇娇家蹭饭,就像徐娇娇悄悄藏了鸡腿给我我也不要一样,我不愿意,我不做不到,我再饿也吃不下,
没两天,陈遇也不去吃米线了,她陪我一起饿着,中午回去会煮两碗素面,我们一起吃,
我吃完面,把汤一起喝光,陈遇会又把她的面挑一大半给我,我看着她,她只会笑笑说:“我吃不完,浪费,”
那时候,我九岁,陈遇马上也要十三了,而我,已经和她一样高,
不过陈遇妈妈只在米线馆工作了半个月就被我爸打出来了,那天我们刚放学,我看着陈遇妈妈被我爸拖出米线馆,一边骂她丢他的脸,一边对她拳打脚踢,连米线馆的老板去拉也被打了两拳,
那时候我眼睛红了,不等陈遇上去拉,我就冲进米线馆,从厨台上拿起老板切肉的刀冲了出来,照着我爸踹在陈遇身上的腿就砍了一刀,
他抱着腿躺在地上,骂我狗日的,我说:“你就是狗,”
我看着鲜红的血涌出,湿了地面,我忽然想,他就这样死了就好了,
没有他,我们一样能过日子,一样能过的好,只要再苦两年,我再大一点,一切就都好了,
“臭小子你要干嘛,”我爸指着我,
我才发现我已经迈步走近他,手中的刀举了起来,有人在边上喊,可是入耳声音都太小,我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有人拽住我的手,我红着眼睛转头,是陈遇,她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摇着头叫我把刀放下,
我忽然觉得虚脱,全身的力气被人抽走,任由陈遇轻易夺过我手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