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朝村里走过去,我们只能静默的跟在后面,路过院子里的纸扎人时,丁义跑进去,一脚把他自己的纸人踹成了两截。
林晓想去拦住他,但没来得及,那个穿着和丁义一样衣服的纸人腿和脑袋挨在一起,嘴角还在往上翘,眼睛那两个黑点一点变化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前头的吴兴冷笑了一声。
其实刚才阳光还挺好的,可就在丁义把纸人踹翻以后,天忽然就阴了,伴着一阵并不太大的冷风,阴恻恻的直往人脖领子里钻。
吴兴并没有领我们顺着村里的路走,他走的是另一条路,我感觉这不能称之为路,只是一道被踩多了的印记,我们一边走,它就会断断续续的消失掉了。
我们的速度很慢,就连吴兴也走几步就停下来,静静的听四周的动静,有时候,甚至趴在地上,整张脸贴住泥土。
越走我的心越不踏实,按说,死村一共就这么大,可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屋子还是那几间屋子,一直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而且,另我一直心神不宁的,还有每一次吴兴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我都觉得很熟悉难道说以前我做过这样的梦?
唯一让我安定一点的是,林晓在我身边,虽然,她的眼神总是很闪烁,整张脸都紧紧的绷着,但起码她活生生的抓着我的手,她说的对,就算是死,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原本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可如今却陷入这种境况,她受了太多委屈了,这让我很心疼。
终于,我们越过村里的一道树丛之后,眼前的景物总算出现了一些变化。
第一,天越来越阴,如果不是我们知道现在只是上午,也许都会以为天黑了。
第二,前面出现了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我们都吃了一惊,那片东西横在眼前,虽然近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是一片建筑?一片废墟?难道我们又到达了一个新的死村,以前从未见过?
吴兴的脚步更慢了,我们靠近了那片黑乎乎的东西,终于看清楚,这就是一片平房!房子的风格和死村里的差不多,但数量却多了几倍,足足有几十间,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很显然,这里依然是被废弃的,很多房子的屋顶都不见了,门窗只剩下框子,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阴着天,房子的门和窗都黑洞洞的,看上去很瘆人。
我们停下来,站在这堆废墟跟前,吴兴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说:“呆会进去,不管看见什么东西,遇见什么人,都不要相信。”
我问吴兴:“你们的人,你都认识吗?”
吴兴摇摇头:“当然不全都认识,但我能辨别出是不是我们的人,而你们不能。”
丁义说:“那我们一直跟着你就行了啊。”
吴兴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放弃了,他想了想说:“我小时候,听过这里的传说,就在前面的这片房子里,有一件屋子隐藏着一张棋盘,至于这个棋盘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我们当中最老的人曾经说过,如果有办法破解掉棋局,就可以得到走出去的机会,但如果失败了,就会有很可怕的后果,至于后果是什么,一样没人知道。”
耿蓝心说:“意思就是没人试过吗?你们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吴兴说:“并不是没人试过,而是没人成功过,失败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没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大伙都不说话了,我愣愣的看着吴兴,感觉他说的这些话也一样非常熟悉,可我想破了脑子都回忆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
吴兴径直朝我走过来,偷偷的塞给了我一个用树叶包裹的东西,从重量和手感上,我感觉这似乎是从前那把枪。
只有老陆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他看着我们,眼神复杂。
周岩提议找几个人进去,女人和老人就留在外面,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人少也好反抗或者偷溜出来。
但是吴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说,如果团队现在分开,就有可能彻底再也见不着了,至于原因,他并没有说,但这足以让大伙放弃这个计划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我们踩着散乱的砖石,跨进了这片废弃的平房。
当吴兴一脚跨进一扇窗框的时候,我悄悄的捡起了一块石头,在平房区的入口做了一个记号。
林晓凑过来,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想留点标记,万一有用呢。
可是林晓却直勾勾的看着我做的记号,浑身再度哆嗦起来,我不解的看着她,她默默的把标记旁边的枯叶拿开。
我头皮一下就麻了。
枯叶下面,密密麻麻有十几个标记,都和我现在画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异的看着林晓,刚想问什么,就传来了父亲的叫声,林晓应了一句,就拉起我跟了上去。
我回头看着那块地方,心里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堵的厉害。
大伙进的房间里全是堆积的灰尘和泥土,几乎把门都堵住了。
父亲和女孩都没有进来,他们站在窗口朝里面看,丁义陪着他们。
我们费力的翻动着满屋子的土,竟然看到了一个歪斜的支架,支架底下有很多输液瓶子的碎片,还有残缺的注射器。
难道这里是医院?诊所?
谁在这里接受过治疗?又是谁给他扎的针呢?他们现在年过古稀,还是早就死去了呢?
耿蓝心冷不丁的在外面喊:“这是什么地方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