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时间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我豪爽一笑,用力的拍了拍年轻技术员的肩膀,暂时抛却了心中的芥蒂。
“好嘞,这是你说的啊。”曹志英搓了搓手,一拍桌子,兴奋的对众人说道,“奶奶的,现在是没酒,要是眼前有瓶啤酒,我半分钟之内干完它,瘾犯了”
五人中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技术员制止了曹志英继续说下去,笑骂道:“诶,诶,别老提酒的事,不知道你高哥我嗜好杯中之物啊,不许提,引得老子的酒虫都上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兴致高涨,个个眼中都冒出了些许渴望的光芒,越说越来劲,五人轮流讲述自己喝酒的“丰功伟绩”,什么拼酒干翻情敌,比酒抱得美人归,和兄弟亲朋连饮数小时之类的云云,听得我暗笑不止。
更有技术员吹嘘自己千杯不醉,我默默吐槽:尼玛,果然是一群酒鬼,还没开始喝呢就露出了醉态,真当吹牛不犯法吗?
吹了二十来分钟,曹志英一拍桌子,叫嚣道:“谁去买酒,哥几个比试比试,看谁最牛!”
我见时机已到,便想自告奋勇出去买酒,但转念一想,如此直接的说出来,未免太着痕迹,于是闷声等候“出头”的人。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曹志英要去买酒,刚转身,却被我一把拉住。
他转头不解的看过来,我笑着分析利弊,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生产部有规定不能在里面吃饭喝酒,你提酒进来如果被人发现了免不了要受处罚,还是我来吧。怎么说我跟程总也熟些,真被发现了还能缓缓。”
曹志英当即醒悟,嘿嘿笑道:“对对,还是炎哥你考虑的全面,那还是你去买吧。”
高史愈,也就是五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叮嘱道:“随炎你小心点,别被保安和其他人发现了。”
我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当下故作不满的回答:“苗松他们早上挑衅我,程总虽然对几人处以严厉的惩罚,但终究算是欠了咱公司一个情面,怎么样我都出不了事的,放心。”
打开技术员办公室的门,大步向我的小办公室走去,没走几步,“咔擦”一声,门被打开,高史愈走了出来,朝我招手。
“怎么了,老高?”我忍着心底的反感,硬是改了个亲切些的称呼。
将近半小时的谈笑,我仔细观察五人言语动作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被我忽略的可能:告密者有可能就是主谋!
我心里最怀疑的“告密者”有两个,这两人是不是“主谋”还不好说,一个是最年轻的曹志英,一个是年龄最大的高史愈。
前者为人爽快,脾气也冲,不过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曹志英仍是单身,何况五人里面唯独他单身。我曾经见过他和妖女谈笑甚欢的情形,说不定那小伙子就暗恋我的赵姑娘呢。
近来我跟赵春华的关系日渐升温,公司里的人有目共睹,我俩一起进餐就好像家常便饭似的,如果曹志英暗中吃醋,逮住机会在妖女面前说我坏话,这也是讲得通的。
说真的,曹志英为人赤诚、爽快,很对咱的胃口,我也不希望告密者是他,但愿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至于后者嘛,很简单,我极有可能挡了他的路。如若公司不派我来,说不准就会让高史愈负责跟程莹公司这边对接,毕竟五人中他在公司待的时间最长,资历最老,技术也好。
可我这个公司里的无名小卒来了,主管的位置便没了他的分,此人在心中嫉恨我,见不得我好,倒也不是没有理由,或者说理由很充分。
职场可不比其他地方,更龌蹉的栽赃陷害我都见识过,而且还是亲身经历!
比如当年导致我堕落的“导火索”,即便事隔三年,且当年自己堕落的根本原因在于心中积愤已久,可偶然想起那件有导火意味的事件时,还是会令我感到齿冷心寒!
再比如,上个星期和人事主管、财务主管、赵春华、杨青爵四人一起吃饭时,财务主管点醒过我,刚进公司时的那场聚会,我这个新人曾被老人暗地里灌酒。
刚进公司,我没招谁,没惹谁,也不曾跟人争过什么利益,但人家同样灌我酒,要不是杨青爵替我挡着,嘿,谁知道那晚的情形会是如何!
去年聚会灌我酒的好像就有眼前这高史愈的份吧?
高史愈左右瞄过之后,方才靠近我,放低声音嘱咐:“大家下午还要干活,不能喝太多,你随便买几瓶来意思意思就行了。”
不愧是老油条,头脑清醒,自制力强,我心里越发怀疑此人,但面上不露丝毫端倪,反而竖起大拇指,奉承道:“还是老高你想的周到,佩服。”
高史愈嘿嘿一笑:“别拍我马屁,想得周到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麻烦你啊。”
我点点头,转身向外走,走了十多步,忽觉不妥,我的办公室在车间外面他们看不到,但如果有谁突然出来看到我在办公室里岂不糟糕?
小办公室有窗户,也不知道那个房间以前是干嘛的。
这么想着,我便想嘱咐他们不要随意出来,没想到转身时却见高史愈站在原地低头摆弄手机。
这货该不会想一直在这等着我回来吧?是怕我出去买多了啤酒,好在门口截下几瓶来?
“老高你站外面干嘛呢?”我朝他走去,低声问道。
高史愈身体一抖,急急忙忙的放低握着手机的左手,抬起头来慌慌张张的问我咋了,暗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