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六点钟不到就起床刷牙洗脸完毕了,这习惯还是段梦琴折磨出来的,成了习惯,想改都不好改了,
起来的时候段梦琴已经在院子里开始锻炼了,我走到她旁边跟她一起锻炼,段梦琴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我偏头看着她说道,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段梦琴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就围着院子跑步去了,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时间过得很快,上午十一点钟,我们三人准时从别墅出发,没让司机开车,段叔开车带着我跟段梦琴往市中心驶去,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驶进了一条幽静的巷子中,巷子两旁的墙壁显得有些老旧了,应该是上了年头的房子,
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有这种老房子存留下来,足以说明这块地方的不同,
巷子很深,段叔一直开到了接近巷子尽头的地方,才把车子停在了一处古朴的院门外,我深吸一口气,跟着段叔下了车,
院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军装的军人,见到段叔后,两人同时敬了个军礼,然后其中一人上车把车开走了,
段叔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我往里面走去,
刚进入院门,一股古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入眼所见跟民国时期的那种老四合院一样,屋檐,砖瓦,天井,接水的大缸,无一不在述说着这处院落的年限久远,
穿过院子,就是大堂,四合院的大堂很大,算是正屋,两旁有旁屋,来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我的身子猛地一僵,
“千巧,”
“巧姨,”
段叔跟段梦琴同时跟这个人打了个招呼,也暴露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慕千巧,慕家老爷子的小女儿,我素未谋面的…母亲,
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妮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给人一种格外知性成熟的美感,
她的五官很精致,即使她的年龄最少也有四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刚刚三十出头,而且,她很美,美得令人心碎,
因为她俏丽的脸庞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哪怕我再不愿意承认,我都不得不感叹一句,我的五官,跟她很像,这是我照了无数次镜子得出的结论,我没办法否认,
段叔叹了口气,段梦琴偏头看向了别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某个女人努力压抑的抽噎声,
她捂住了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不停抖动的肩膀,在无声的述说着她此时内心的波动,
我眼眶有些湿润,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做,或许应该冲上去抱住她,或许应该扑进她怀里跟着哭出来,亦或许,我该喊她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有些沙哑,原本很容易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声的对视,
终于,还是她先忍不住,她迈动了脚步,踩着高跟鞋跑了过来,然后,张开双手抱住了我,她应该是想把我抱在怀里,只是因为我比她高出一点点,所以她只好退而求次的趴在我的肩膀上
眼泪,很快打湿了我的肩头,我的双手愣愣的垂在两边,努力了好几次之后,才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她还在抖动的肩膀,
“呜呜——”于是,她哭得更大声了,
“千巧,一会儿还有人来,有什么话进去说吧,”段叔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劝道,
段梦琴不着痕迹的抬头望天,伸手擦了一下眼睛,
听到段叔的话,她才松开我抬起头来,只是双手依旧牢牢的抓在我的手臂上,好像生怕下一秒,我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孩子,我、我的孩子,”也许是哭得太撕心裂肺,她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还要抽噎几下,才能完整的说出来,
只是说出这句话后,她又一次呜呜哭了起来,她的眼泪,就像是雨水一样,无止境似的,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我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沉默良久,我才缓缓说道:“我过得很好,”
“妈知道,是妈对不起你,”我明明说的是我过得很好,可她却好像听成了我过得非常不好,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起来,
听到这个我小时候问过我老爹无数次的称呼,我身子猛地一震,往日的一幕幕也浮现在我的脑海,
“爸,你老婆去哪了,”
“喂,老爹,我妈到底是谁啊,”
“我说,老家伙,你不会打算一直隐瞒我到死吧,”
……
这是我从小到大问过我老爹的话,那时候,我是多么强烈的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啊,我想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要丢下我跟我老爹不管,为什么,要让我没有妈,
可是,当这个人真的站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无话可说,无话可问了,
“我没事,”我沙哑着声音说道,
然而还是无济于事,她的泪水,依然不住的往下流,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如果没人劝她,她会不会一直哭到天黑,哭到晕厥,
好在段叔起到了劝导的作用,在段叔跟段梦琴的劝导下,她终于稍微止住了眼泪,然后拉着我的手往堂屋走去,
她的手很小,但是很用力,
我没有反抗,任由她拉着我往堂屋走去,段叔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欣慰跟怜惜,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