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堡主院之中,月升夜起,白衣的人才终于解罢众人的毒。
然面色已然多了许多憔悴。
椅中之人拔回最后人颈间银针,嘱付叶绿叶自墨然手中接过解药喂予他。
“毒虽已解,弩箭之伤亦不轻,近日之内,都不宜大动,静养为宜。”
那人强忍伤痛跪地便欲拜:“多谢先生……”
端木眉间微蹙,“此亦是大动,不宜。”
叶绿叶闻言立时伸手,把扶住了他。
只不过下瞬便冷面交予了蓝苏婉与玖璃。“将他也送回毒堡客房中。”
蓝苏婉柔声应下,便与玖璃将这最后人送回了。
墨然抬头来望着终于空落的主院,轻舒了口气。“来人撤去,毒堡客房却多已布置妥当被其弃置,院中之人得以安憩,你我行亦是……”语声转慰,墨然看向椅中之人道:“这诸多伤者不必迁动再伤,应是大幸了。”
端木孑仙抬头望远,眸中闪而过的沉然,时未言。
少许,方轻轻点头应下了。“……确是。”
叶绿叶回目看见巫聿胜艳与青娥舍三领列婢子、仆从行近,低声道:“即便是千机血弩齐,她们也分毫未损,只因三阙武人墨之毒刚解,近日武功恢复不了十成。”绿衣的人凝目在那位橙衣少女身上,“巫二小姐与师弟同服下了清气丹,未中毒。”语声转,叶绿叶又道:“且据小蓝及院中之人言,她与师弟关系十分亲厚,非同寻常。”
白衣的人闻言便顿了下,而后道:“巫二小姐与萧儿有结义之情,已见亲厚。”
叶绿叶眉拧,语声冷硬道:“院中之人所指,应是男女之情。”
端木孑仙便又顿了瞬,而后抬迎向了来人方向。
“拜见端木先生、墨先生,这些便是我们从附近雇来的婢子仆从,接下来毒堡内诸多受伤难以动弹之人便由他们接手来照料。”
墨然与她们轻揖为礼,温然笑。
端木向着为四人、亦向着众多婢从颔为礼道:“有劳了。”
四人皆礼:“不敢。”仆婢更是拜伏在地。
端木孑仙又回礼,而后便由四人将众侍分散领去了客院之中。
白衣的人微微抬目,转而问道:“阿紫呢?”
叶绿叶眸中扬起三分薄怒:“说是将那操控蛊尸的女子带入毒堡地牢中亲自看管,之后扛了人走,再未露面。”
端木目色微沉,眸中闪而过的殇然。轻轻点头道:“便就随她罢,你莫要斥她了。”言罢忽是低声咳了起来。
墨然心下轻拧,扶住女子双肩道:“师妹且先去用膳休憩,此间若有伤者来唤,我与苏婉师侄照看便是。”
端木本欲摇头,然咳声不止,且声更重声。
叶绿叶见之眉头拧已然道:“谢师伯,如此绿叶先送师父下去休息。”
墨然温然颔,将木轮椅交予了绿衣之人。“嗯,且去吧。”
叶绿叶推过木轮椅正欲行,便见椅中之人咳声微抑,抬起了头。
阵馥郁朱梅香气随着夏夜凉风霍然飘来,椅中之人强忍咳声,抬头望向了后院来处。
“阁主。”
语声未落道白影以极快的度迎面掠来。
叶绿叶神色忽凛,猝然拔剑。
下刻“啪”的声,梅疏影只手已牢牢箍在椅中之人左肩上。用力之大,可听见手掌撞上肩骨的闷响。
端木孑仙目中痛色闪而过,眉间微霁,只是不言。
叶绿叶怒极,剑指向来人颈间。“梅疏影!你干什么?!”
墨然伸手抓住了梅疏影按在端木孑仙左肩上的手腕。语声冷极:“你、放手。”
梅疏影斜抬双眸看向他,语声幽寒而凉薄:“墨然墨先生?”
墨衣云纹之人眸光已然冷极:“不知惊云公子有何指教?”
梅疏影冷笑了声,字字道:“本公子的指教就是今日心情不好,无仇无怨无关之人有多远滚多远,莫要出现在我面前。”
叶绿叶长剑送,怒极而喝:“梅疏影你放肆!”
剑刃骤然间已临颈,梅疏影竟不躲。
五指仍旧牢牢箍在白衣女子肩头,手丝毫未松,动也未动。
叶绿叶面色微变。
下瞬“叮——”的声,绿衣之人前送之剑被枚银针弹开,剑身长颤,嗡鸣不止,振得绿衣之人虎口麻,长剑猝然坠地。
叶绿叶拧眉肃声,“师父。”语气是极不赞同。
端木孑仙微微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人,语声虽平和却沉肃。“阁主身上有伤,且中毒不浅,莫要再动怒动气为妥,端木如有得罪,可日后再予追究,应也不迟。阁主请回罢。”
梅疏影低头看她。“我如果不走呢?”
墨然冷道:“我可送你。”
梅疏影连目光都凉薄起来。“我闻墨然黑先生长年浸淫毒理不出宗门亦不下山,武功平平气质温雅,不知你要拿什么来送本公子?”言罢目光冷,转手扬竟就掌朝墨然面门挥去!
墨然立于原地怔,倏忽之间已然避不开,双目下意识地阖起。
“阁主。”端木孑仙语声冷,白练挥出把将梅疏影左手缠住,运力往下沉。“我师兄武功确是平平,不必阁主出手相逼。”言罢轻叹口气,便又道了遍,“阁主回罢。”
梅疏影垂目看着她,忽然连声笑了起来。
“本公子也不知我是气何?怒何?忿何?十年前我与自己说……终有日会醒,我终会醒彻……可是过十年,直到今日……”
梅疏影抓在她左肩的手蓦然更紧,左手把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