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酒真的有这么好吗?”另一个人问,“那人什么来头啊,这么大款,作为封口费而言是不是太过奢侈了,有钱人也来这种地方的酒馆吗?”
“喂,别把我这里说的像是苍蝇窝一样,”老板弹了弹烟灰,“小心我把你们给轰出去,那时候别说是好酒了,可是连最廉价的酒都没了哦。”
“开,开玩笑的呀,老板。”那人赶忙摆手,他看着老板身上那竹子般的充满筋节感的身躯后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感觉老板心情不好似乎真的做得出来。
“来到我这里喝酒的有钱人吗,”老板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身边的两个活宝,“那种人来到这里从来都不会是简单的为了喝酒吧,一定是有着什么往事压在他们的心脏上。”他自言自语,像是在感叹,酒馆大门的外面一片冷清,他望着大门上一层层的花纹,那人离去的时候即使是他这个拥有战场经验的老兵也没能察觉到一分一毫,明明已经在地狱的边缘疯狂磨练过的敏锐感竟然在那个人的身上发挥不出用场,若是对方是敌人的话,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应该就死掉了吧,“真像是鬼魅一样啊,听他的语气应该还很年轻吧,不像是那种在战场上拼过性命的人,但是那股隐约散发的腥气,”老板皱了皱眉,“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鲜血沐浴了呢。”
酒馆外,破旧的房屋中间,空荡的走道上吹着阴冷的风,气流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气旋,卷着各种废纸或空瘪的瓶子哗啦作响,整个街道空无一人冷冷清清,唯有那个刚刚从酒馆走出的人,黑色的斗篷穿戴在身上,月光静静的照在斗篷上,打出一圈细微的光晕。
因为冷清,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是旧城区,正如其名,在这最繁华的帝都内,也有着这样被人遗忘的地方。
他突然停止了步伐,仰起头遥望着高空上的那顶玉轮,兜帽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滑落,黑色的长发如同一直被封闭的洪流冲破了闸门,水流牢牢的锁在一团,浪花溅射,形成一道壮丽的瀑布,那一头黑色长发也宛若黑色的瀑布,却少了几分巨型水帘的壮阔,多了一些妖艳与亮丽。
如果老板现在就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更加的吃惊吧,吃惊到下巴都可以掉在地上,那个让他一直忧心耿耿甚至是因为那孤傲悲凉却透着狠劲的气场而心有余悸的人,在那神秘的黑色斗篷之下,竟然有着一张美丽的少女的脸庞,表情淡淡如若冷艳高贵。
“真是揪心的一次畅饮啊。”若茗说,穿着斗篷的女人竟然是铃的姐姐,此时此刻,本应是女王气质贯彻全身的她,在这寂寥的夜色下,有着一股异样的气息散发着,那是她在人间界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或是说是她一直隐藏的,像是一头孤单的行走在黑夜中的狼,不,是狼王。
她遥望着远方,视线跨过一排排墙漆斑驳掉落的废弃房舍,穿过一条条街道,触及在那帝都的最北方,她的瞳孔中央,映照着一面高大的墙壁,即使是隔着好几个街区也能够看的到,墙壁约有几十米高,堪比帝都内最高的建筑,如果是站在墙角处向上看,也只会有高耸入云这样的内心感受。即使是坐落在帝都的内部,月夜骑士团的总基地也同是统御着月夜界全境的心脏位置——月夜静庭,也是和着普通的城市隔开的,那面高大的墙壁最完全的面貌是一个环形的巨型墙壁,墙壁的内部就是月夜静庭。
“真讨厌呐,现在心里的感觉,再次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过去的记忆就都无法压制的浮上来了,”若茗自言自语,“爷爷,我真是不愿意想起你倒在我眼前的那一幕啊,可是我却不能忘记,因为你是我不愿意忘记的人。”
明知道即使是在这种地方喝闷酒也无济于事,压不住的惧意仍旧是无法压住,却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再迟一点,距离去往那个对自己犹如释放痛苦记忆的地狱般的地方,再迟一点。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存在,明明不得不要去面对着什么,却还是要踌躇不定,明明清楚自己必须要接受什么,可是心底最深处还是会有着那一份对真实的拒绝。
若茗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犹豫都呼出去,只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推动自己的那一抹勇气,“那么,先去见一见那个人吧,希望我的身手没有遗忘的太多。”
远处,那座围绕着月夜静庭的巨墙的一角,一做连接着墙壁两侧的石桥缓缓的被放下,轮轴转动发出吱呀的响声,铁链晃动,石桥落地的刹那,地面被砸出巨响,然后是接连不断的马蹄踩踏声,又远及近,一阵阵白色的光影闪过,那是月夜骑士团的骑士们,在巡视了一圈之后他们集体返回,马儿在他们的胯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带着他们驶向静庭的内部。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一如既往,风平浪静,但那只是因为人们都不知道,那些能够激起惊天大浪的石子,都是在悄然不觉中,从暗处掉落的。
一阵寒风在空中不为人知的吹过,带走了几片发黄的落叶,叶片的影子逐渐消失在远方,不知会飘至何处,也许是一处凄凉之地。
“差不多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某栋高楼上,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呢喃着。
月夜树海,山巅木屋。
铃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身旁是小凡猫咪般的缩着身子安然的熟睡,至于霖和恺则是在隔壁的屋内。
对于这件木屋的真是面目,他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