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一段短暂的时光,让他难舍的仿佛是割自己的肉。即使是这么短暂的时光,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也是极其稀有的啊,就像荒山野岭长出的花,一直孤零零的一朵立在毫无人烟的地方,像是被世界丢弃在角落,忽然有一天,也不知是迷路还是其他原因,一只蝴蝶忽然路过,数十年时光里,这里唯一的过客,它停在花上歇息,顺便聊上两句,可仅仅只是这有意无意的闲谈几句,对花来说,是无法忘记的珍惜回忆。
“对,对不起,”男孩挠了挠脑袋,“我只是听你说你比我大,就有点想知道你多大,我不会和人交流的,因为别人对我说的话都是骂我滚远点的那种,我就也没和人交流的经验,所以......对不起,你别生气。”他努力的解释着,自己也说不来,欺负小孩子哭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怎么今天忽然那么在意一个陌生的女孩是否生气。
“我并没生气啊,你不用跟我道歉啦,”女孩轻巧的从车子上跳下里,站在男孩面前凑近了,然后伸出手放在自己头上,缓缓的平移至男孩的头顶,女孩的掌心和男孩的脑袋空出了半个手掌的高度。
“个字都比我矮,肯定是小弟弟,”女孩说,“姐姐是不会跟弟弟计较的,就告诉你啦,我今年17,一星期前刚刚过完生日。”
“真的比我大啊。”男孩吃惊。
“哦,那你的年龄呢。”女孩问。
“不知道。”男孩说。
女孩呆愣的盯着男孩的脸,两人互相沉默了片刻,男孩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这么安静,静的他心里发毛,然后见女孩又默默的伸出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暖度瞬间在额头上蔓延开,男孩心里咯噔一下,他一直都被人拿棍子打,拿东西砸,这么轻柔的肢体接触让他有些发懵。
“你干什么?”男孩身子一弹,后跳闪开。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女孩说,“难不成你的先祖是鱼类吗,记忆只停留七秒。”
“什么记忆只停留七秒啊,我现在还记得我昨天吃的什么饭呢,”男孩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
“真是傻坏了,好可怜,”女孩一脸同情的摇头说,“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比你大的。”
“我只是有时听到街里的人说,什么这个坏小子在这里闹腾了多少年啦?大概有十三,四个年头了吧,之类的对话,我想着那是在说我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吧,而且我一直都住这里没去过其他地方,我就把那当自己的年龄了,”男孩说,“我没爸妈,记事起就自己一个人了。”
“是吗,那和我一样呢。”女孩忽地温柔的笑了,目光温润的仿佛能化开坚冰,她半蹲着,对着男孩笑,“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我的生日还是我爷爷给我定的。”
“你爸妈呢。”男孩心里诧异,对方难道不是大小姐之类的。他这时候也才注意到,或许是天黑的缘故,他一开始没看清,女孩现在站在面前,他才发现对方发穿着,完全不像个有钱的人。
“没见过,”女孩摇摇头,“爷爷也不是亲爷爷,他当年捡到了我,然后把遇到我的那天当我的生日,从一岁开始算我的年纪,一直照顾我了好多年。”
“那你爷爷呢。”男孩又问。
“也不在了,我现在也是一个人生活。”女孩的微笑里带上了一丝哀伤。
和我一样,男孩心里想,原来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啊,竟然是个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没人照顾没人陪的孤单的人。
“谢谢你帮我推车,对了,能不能再帮我回去一点点,你刚才给推过了。”女孩背着手笑着对男孩说。
“嗯,好。”男孩脱口而出答应了,他迷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于是他就又把女孩的车推走,女孩继续哼着歌,跟在他的后面。
男孩推着车不经意的抬头,耳边响着女孩哼唱出的旋律,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夜空看起来不太一样,星星们格外的闪烁。
讲到这里,莱尔插嘴一句。
“为什么这说话的方式,有种铃的感觉呢,不过她的还好,属于风趣的范畴,铃完全上升到另一种层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形容她那个层次的专属词语。”
“也不坏啊,不是吗,她看书的时候很安静,平时的时候,也是很活泼的样子,”老人喝酒,“当时的我,真的被她从出现,弄得措手不及啊。”
“还要听吗,我觉得我说的有点多了,你应该是带着疑问来找我的吧。”老人看莱尔。
“您先讲吧,继续继续,我也很好奇。”莱尔说,一脸被故事吸引的表情。
“那就继续了,然后呢我们就到了她新家的门口,那是一栋很简陋的屋子,屋子坐落的地方也是那个镇上,最偏僻的街区了,和繁华的闹市相比,显得格外清幽,像是坐落在人烟稀少的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