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开始觉得起步艰难,大量骨刺的袭击,尽管被护罩挡下,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让数量庞多的骨刺组合在一起变得犹如城墙压来。
再次响起的声音,是宛若玻璃碎裂令人失望的声音,骨刺的进攻太凶猛,风之护罩在其面前显得无比脆弱,犹如纸张想要挡住烈火。
“储存的风元素,已经空了。”小凡失落的说,掌心的光芒泯灭不见。
“那么我来,”霖举弓对准上方,蓄力完成的箭矢在空中炸裂,光矢的雨点纷纷降落,这是一场微小的雨幕试图碰撞崩塌的天河,光矢天降由上打击,霖调控的很好,坠落的箭矢全部围绕恺的身体,不仅没有伤及到他,还不断的截下将要射中恺的骨刺。
恺看到眼前闪烁的白光,心里再次默默的感谢挚友。
可即使如此,光矢也只是昙花一现,再次蓄力的时间已经足够恺抵达目标或是身体千疮百孔。光开始淡去,风也已涣散,小凡和霖能做的也止步于此,剩下的,就真的只剩下祈祷了。
还剩,最后一步......恺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然后,骨刺开始相继射入恺的体内。
巨大的疼痛冲击着恺的身体,折磨他的精神,如此难忍的伤痛,除了在静庭山顶那一次以外,都无法比拟的,是真真正正的千刀万剐像是要将自己撕裂的片甲不留,既不是比喻也不是夸张,似乎一面订满钉子的墙壁直接砸在身上。肩膀和关节被命中,手臂瞬间脱力,相对狭细的手腕像是就快要被挑段,身前像是被开膛破肚,脚步也被刺穿让他几乎要摔倒在地。
可不能倒下啊,那样子不就像是落了个万箭穿心的死法吗,我可不想死的时候是这么窝囊,恺在心里说。他低下头连同脖子用一只手臂护着,握有箭矢的手背后防止箭矢在中途被破坏,尽管感觉手臂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也依然要强撑着护住要位。
“怎么样了?”小凡忧心忡忡的问道,不仅是恺被密集的骨刺之雨阻碍了视线,当他深入其中,处在后发的众人也看不清恺的身影,他深色的钢铁肌肤被骨刺给淹没了。
霖瞥了一眼左侧,风墙的边缘,有一滴红色的液珠打在了随着飞来的骨刺打在了墙面上,然后缓缓下落,他的心也跟着向下滑落,越来越凉。
之后,更多的血珠不断射向风墙,所有人都看得到,这令人惊惧紧张背后发凉的画面。
“没事的,恺还活着,事已至此,我们必须相信他!”一直保持着感知的铃大声喊叫,这一叫让众人都打了一个激灵,是啊,他们在担心什么,他们在胡思乱想什么,恺怎么会死呢,他们的朋友,他怎么能就这样死呢!
他一定要活着!
铃没有把恺的魔力反应在加速衰弱的事实说出来,魔力反应的衰弱也象征着生命力衰弱,两者毕竟密不可分,可是铃不说,她不能说,甚至自己就无视了这一点。
她必须让大家深信着恺能成功,她自己也应该最先做到深信不疑。
恺感觉自己快要丧失意识了,自己到底出了多少血无法计算,分明就差这么最后一步,一步而已,不需要一秒就能跨过去的距离,可这时显得那么艰难,是根本无法迈过去的道路。
他眼前,隐约出现温润的晖光......
分明身边还是持续飞射的骨刺,肌肤仍然不断承受新的伤痛,可视线里只余下那些温柔的光,是夕阳映照般的光线,有人拉着他的手臂想要他坐下,身后就是校园的长椅,他身上穿着校服,属于中学时学校独有的款式,穿在身上给人土里土气的感觉,可是在他还上初中时是挺守校规的人,要求的校服必须穿,即使恺自己也不喜欢这身衣服。
但为什么,偏偏穿在那女孩身上就很顺眼,是因为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的缘故吗?大概对恺来说,只是因为那个人本身让恺觉得很顺眼,所有衣服都是摆设。
而在那个时候,让恺看的进眼里的人,只有那女孩一个,唯一一个不嘲笑排挤他,唯一一个愿意同他成为友人的女孩。
......
你说,我为什么生来要有这样一副异样的身躯呢,大家看我都像是看外来生物。
大概是用来保护的人吧,毕竟你那么壮。
保护什么人?
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
“我他妈才不信什么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啊。”恺含着一嘴的甜腥,大概是腔内出血了,他吐出一口血痰用尽全力的叫出声,负伤的腿不顾筋肉继续被撕扯的疼痛向前迈出,他整个身体撞到了墙上。
握着箭矢的手狠狠砸在了法阵正对的墙壁,他的手心和骨刺的释放点零距离接触,于那一点便会有上百的尖刺拥挤而出,他已经感受不到那只手传递来的感觉了,像是自己已经失去了这只手,然后箭矢携带的法阵炸裂。
气势汹汹的骨刺戛然而止了射击,飞溅升空的骨刺碎片,慢慢消去的白光,若铭撤销了风墙,小凡和霖立刻赶过去,铃则虚弱的倒近了若铭怀抱。
“恺他没事,真好。”铃在感受到恺仍然持续的魔力反应,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