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我问你,关于博恩·科怀德团......”葵隔着栏杆,开口的话语说道一半不自然的将其打断,栏杆另一侧的人安静的听着,是身于牢笼内的英格,静庭混乱事件后,葵经常去囚牢内看望英格,不是作为骑士团长的身份,仅仅是一名姐姐,仅仅只是相互说说话,犹如往常。
“那个男人,他背叛的理由,和你选择协助他们的理由,一样吗?”葵问,“战争年代,你们所在的那个小队,那些人对你们而言,真的是无可替代无比重要到,不惜为之奉献一切,哪怕违逆静庭吗?”
那个时候,在研究院的地下区域,当她亲眼目睹妄图窃取启示录碎片的人,是博恩时,她一瞬是怔然的,那个瞬间是无法避免的困惑疑惑和不理解,她对引发这次混乱的人感到愤怒,对玷污了她姐姐的人感到愤怒,所以那怔然的刹那过去后,她的愤怒爆涨,全部指向了博恩。
那份不理解,既是对博恩背叛行为的不理解,在更深处,是两种人对互相的生存态度的不理解,葵不理解博恩,于是她那时抱有的感情只有困惑和更多的愤怒。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将自己守卫这么多年的城市推入流血的火海,将骑士那份本该拥有的尊重和尊严给玷污,将人们受伤痛苦,将月夜界最重要的至宝夺走,将自己的原则打破,将大家对你的信任打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和疑惑的语气,然后这些,化为愤怒的嚎叫和奋力的挥刀。
“我个人,始终是不能完全理解另外一个人最真正的内心,但至少,我觉得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不管表现出来会是什么,”英格说,他人困于牢笼,即使个人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在唯一能够也是唯一愿意说话的人面前,他说出了那些能触动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虽然姐姐不会情愿认可,但答案,我想是肯定。”
伴随着复杂的心情,葵深深呼出一口气,并努力将这个动作表现的自然些。
“我无法剖析博恩哥哥,我只能说出我自己,对于我,尽管我会最大努力不去做让姐姐烦恼的事情,可若是真的有一天,姐姐若是和整个静庭放在天秤的两侧,我会选择姐姐,或许真的是静庭政策让我免于饥寒交迫,可是救了我心的,是姐姐你,和过去那个小队里的大家,是一样的,在我是个可怜的被丢弃在路边的野狗时,是你和他们将我捡了回去,”英格说,“大概对于博恩哥哥,即使他嘴上说是把惩戒罪犯作为自己的职责,可比起这些,对于人而言,我觉得,还是拥有一个家更重要。”
“没人愿意要一柄世间最好的刀,因为那东西是冷的,”英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握着葵的手心,“我们都出生在冰天雪地里,只需要一个能够暖和我们的东西。”
“为此,哪怕献出自己的一切都行吗?”
“就像姐姐为自己那份对自己姐姐的执着,能够努力拼搏一样,那都曾是我们努力生活下去的支撑,”英格点头,“有什么要威逼你的家人,你不会去反抗它吗?即便很难反抗。”
“那么这么多年,那个作为第三分团骑士团长的人,那个身份下的博恩·科怀德,真的都是彻底的假象?”
“我不知道,这些就只有他本人能说清楚了,”英格说,“但我确实又见到过,博恩哥哥的笑脸,曾浮现出现温润血色的样子。”
“什么时候?”葵皱眉。
“很多很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下大雪,博恩哥哥路过家乡,想为母亲放一朵她最喜欢的花,大家一起翻天覆地在冰雪里找,说大也说小的事,可大家都努力的像是在找各自最珍贵的东西一样,”英格回忆着,“还有我曾为了处理一份文件,和他一起回到第三分团的时候,推开门却看到他部下那一群粗犷的汉子,在我他的任职团长的纪念日私下办设了宴席。”
葵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她抚摸着弟弟的面颊,“英格,来到了这里,我是否做的够好,能让你满足,不说超过,至少是能让你感受到和过去那些人在一起时的程度。”
“当然,”英格握紧了葵的手,“姐姐接下来,是还有任务吗?”
“嗯,还要去那边的世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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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光芒里渐泛银色的丝线,短刀终究还是切开了博恩坚硬的骨头,葵让手里的刀刃倾斜着向上一挑,螺旋环绕的尖锥状武器被削去了几乎一半。
在速度上是葵的完胜,而在斩切的锋利上,依然是葵更胜一筹。
“胜负如何,已经是注定的了,博恩,”葵的长发摆向与刀刃轨迹一致的方向,身四周狂风呼啸,像是拥簇她被颁上胜者的冠冕,她风中的身姿威风凛凛像是不败,“不仅是你,你们策划的事情,也将在今夜,被彻底的终结,你要怎么选择呢,你们已经没有前路能走了。”
博恩抱着自己出血严重的胳膊,刚才那一刀,不仅切裂了手臂上覆盖的骨质,就连下面的血肉都被一同斩开,那的确是全力凶狠的一击,葵果然是抱着觉悟于这战斗中的。
“不如说早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连退路都没有了,”他踉跄的后退,上空纠缠在一起的长骨牢笼失去了依靠迅速粉碎四离,“我的任务是在这里阻拦通过者,仅此而已,我是没有选择,从一开始,”他的嘴角有颜色发深的血珠坠下,“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