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二婶和凌玮拉起凌太太,凌二婶一直轻声安慰着她。
一抔黄土,隔断生死。
虽然明知这里面的人不是阿琛,我仍然心中难过,生命是如此脆弱,又是如此坚强,就好像石头缝里挣扎求生的小草,艰辛无比,也要长出叶子来。
黄土渐渐掩埋了棺木,凌太太的哭声断断续续,在场的宾客全都面色肃然,有人肃然中并无多余表情,有人带着哀伤。
熬了一个多小时,葬礼终于结束了,凌太太哭得两眼红肿,站都站不稳了,凌二婶一直扶着她。
宾客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凌家人,我,还有零零星星几个客人,其中一个站在不远处,冲我笑了笑,朝我走来,我也朝他回以一笑。
在这里遇见赵松,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故人相见,总有些话要说。
我站在台阶边等他过来,赵松怕我久等,加快了脚步,我回头朝我微笑,示意他不必着急。
他突然双目圆睁,大叫道,“罗艳,小心!”
我还没听清楚,就感觉被人用力一撞,那人的力气特别大,大得能撞飞一头牛。
我整个人往前摔去,郑大哥眼疾手快的拉住我,即便如此,我脚下一滑,还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肚子痛了起来,我感觉一股热流涌出,顺着大腿往下流,湿了我的裤子,我伸手一摸,手上沾了透明中带点血丝的液体。
郑大哥和爱丽丝慌乱得不知所措,他们俩一个是男人,一个没生过孩子,不知道我出了什么状况。
凌二婶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在我裤子上摸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可我才32周多……”
“那就是早产了,得赶紧去医院!”
我感觉两道担忧的目光一直锁着我,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凌太太,她为了演戏,忍着没有过来照看我,凌二婶表面上也不敢露出太关切的表情,只是像对一个普通宾客一样对我。
赵松早就让人控制住了那个撞我的人,他狂奔过来,让郑大哥抱我上车,他送我去医院。
此时此刻,我根本顾不上撞我的人是无意还是有意,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郑大哥把我放在车的后座上,凌家身为主人,我身为宾客,在凌少的葬礼上出了事,凌二婶于情于理都要陪我去医院看看。
凌二婶生过孩子,有她在,我会放心一点。
赵松亲自开车,郑大哥坐在副驾驶,爱丽丝坐了后面的车跟着我。
车子一路狂奔,开往最近的医院。
几分钟后,我们就赶到了这个郊区小镇的医院,妇产科医生一问我的孕周期,得知才32周多,连连摇头,“不行!我们这里没有早产儿监护室,孩子出生有问题的话,我们没办法,你们赶紧去最近的三甲医院。”
医生又给我检查了一下,连连皱眉,“你这羊水流失得太快了,这样下去,孩子会缺氧的,得赶紧去,别耽误了!”
在赵松的要求下,医院派了一辆救护车,妇产科医生带了两名护士,把我换上救护车,救护车一路打着急闪往最近的中心医院狂奔而去。
有了医生和护士在,我安心许多,但心里仍很是不安,从摔倒后,小家伙很少动了,就会动,也是有气无力的,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前所未有的担忧和恐惧袭来。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赶到了中心医院,赵松早就打过电话,要求这个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亲自为我接生。
我们一到医院,医院的院长就带着妇产科主任以及好几个医生护士已经守在门口,救护车的门一开,他们立即把我抬上推车,推着我往产房狂奔。
头顶上的灯光很亮,无数盏白炽灯,在我眼前晃过。
我的手一直紧紧的捂着肚子,想要感受到宝宝的动静,可他一直安静得很,我的心悬在嗓子眼上,半天落不下去。
进了产房,门关上,郑大哥和赵松他们都被挡在外面。
妇产科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医生,看起来和气又能干,其他医生护士都叫她李主任,李主任冲我温和的笑了笑,示意我不要紧张。
她给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包括肚子和产道,皱了皱眉道,“产道没有开,胎儿还是臀位,没有转过来。”
与此同时,她吩咐护士给我上了胎心监测仪,她盯着胎心监测仪看了一会,“胎心有点微弱,但还在正常范围内。”
我脸色发白,感觉自己全身发冷,我的手死死的捂着肚子,李主任对我微笑,“你别担心,已经在医院了,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她温和从容的微笑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接下来,她又亲自带着护士,带我去b超室照b超,有赵松在,便利的大门直开,一切都很顺利,照过b超之后,李主任眉头拧得紧紧的,“你这羊水流失得太快了,现在已经比较少了,接近最低点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会因羊水过少缺氧的。”
我的心唰的沉了下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停,“那怎么办?”
“孩子的头转不过来,你的产道连一指都没开,等不了顺产了,只能剖腹产了!”
“那就剖吧!”
我当即就下了决心,可李主任眉心还是微微皱着,我好不容易浮上来的心,又唰的沉了下去,“怎么了?李主任。”
李主任眼睛里闪着温和鼓励的光芒,她笑了笑,“没事,别担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