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听得喉头哽咽,父王之爱,深沉如海,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何明明都是真心付出的爱,却偏偏水火不容。
国王强压怒气,沉声道:“既然人已经被你抢回来了,我也不想再追讨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再过几天,金星就要从东方升起,你送她回去吧。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就让一切到此结束!”
王子一颗心骤然沉落深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几乎快要窒息:“不!不要啊父王,你知道我办不到!”
“办不到也要办!她必须离开你!”
国王厉声道:“你回来,不就是一心希望寻求妥协吗?这就是为父的妥协,让她回去,从此不再有性命之虞,无论对她还是对你都是最好的结果!你要搞清楚,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水泉另一边才是她应该生活的地方!”
王子霍然而起,霎那间也激动起来:“为什么?她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会让父王如此不能见容?憎恶一个人总需要理由,父王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仅仅是因为她不属于这里,那么当初在祭坛上我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父王反对的声音?”
国王胸膛起伏:“是啊,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后悔,如果早知道你会沦落至此,当初根本就不可能任你胡来!
王子声音沉痛:“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是当人们发现我爱上了她,才变得越来越不能容忍她!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爱也会成为一种过错!是,对她可以搬出什么来历不明、女人祸国的理由,可是对赛里斯呢?至亲手足,难道他也是不该出现的人吗?只因为这份亲近,同样出色的王子竟差点沦落异国,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我爱谁,谁就要被视作威胁,这让我怎能接受!难道我竟不可以爱任何人吗?”
国王却说:“不要用赛里斯的事情来指责我,真要追究,这也全是拜她所赐!她的出现,已经在你们兄弟间埋下纷争的种子,所以我才必须在悲剧来临前为你们选好位置!这一点你敢不承认吗?你为何要她单独为赛里斯送行?你想补偿什么?”
国王声音冷峻,一字一句告诉他:“什么都不要再说,她必须离开你!因为她的出现就是一个诅咒,是专为毁灭赫梯而来!”
王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诅咒?!毁灭?!父王你究竟在说什么?你……怎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
“我想错了吗?”
国王声音严厉,大声道:“看看你自己!两年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身为王子,你孤身落单遭百人围攻;身为统帅,你孤军深入敌后险境;巴别塔治伤!叙利亚抢人!为了她,你不惜与兄长结下冤仇!在他人领地为所欲为,冒犯的已经不仅是兄弟,而是所有的分封领主!你诬蔑重臣得罪元老院!擅自动兵更要惹怒埃及!数算一个王子有可能遭遇的致命威胁和宁死都不能犯的大忌,你还差哪一条没有凑全吗?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你究竟明不明白!那个女人正在毁灭你!而毁灭你,就是毁灭我的希望!是毁灭帝国的未来!”
王子听得胸膛起伏,却毫不客气的回敬:“如果非要清算,好!那就清算到底!父王你知道吗,赛里斯一场送行恐怕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不要再说什么埃及人救命之恩,事实上如果没有她,赛里斯根本就没机会得救!任凭他们拥有再高明的医术,您的爱子都别想活着回来!数算一次又一次的纷争祸乱,究竟是因何而起?是王后一心想要她的命!是有内奸串通敌国!是马库赛尼要把她变成谈判筹码!是达鲁·赛恩斯要把她当作报复对象!是埃及人不甘王位旁落阴谋暗算!及至父王你!不惜动用庞库斯幽灵赶尽杀绝!所谓的毁灭,桩桩件件又有哪一次不是针对她的恶意行在先?父王怎能反过来将罪名扣在她的头上?!数算两年来所有发生的一切,她可曾做过一件伤害我、伤害赫梯的事情吗?父王啊,你难道忘了是谁为您带来梦寐以求的炼铁术!又是谁让赫梯拥有骑兵!没有这两件战场利器,覆灭米坦尼制霸东方会是这么快就能实现的事情吗?父王居于深宫可曾亲眼见识过,阿丽娜在军中拥有怎样的影响力!你可知道那些部将为何敢毫不犹豫斩杀金花武士,丝毫不顾惜自己的前程!您以为只是我的一道命令吗?不!他们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他们甚至不惜为她去死又何况前程!为什么?父王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您可知道迄今为止她已救过多少人的命?阿林娜提最古老的铸剑部族、哈尔帕全地的百姓、乌尔山的叛匪,及至到如今尚不肯归顺的海盗,有多少人在义无反顾的追随她!对为王者而言,能够凝聚人心才是强盛的源头啊!她所做的一切明明是在为帝国带来繁盛,父王却为何认定这是诅咒?如果真要说诅咒的话,卡玛王后又该算什么?册封上位十四年,她祸害了多少重臣百姓?父王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一个行尽诸恶的巫婆可以泰然享受王后尊荣,而明明是为帝国履历大功的阿丽娜却连活命的余地都没有,父王啊,扪心自问这公平吗?父王非要我接受事实,是不是也该拿出值得信服的理由?!”
国王的怒气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和悲伤,他摇头叹息道:“你根本不明白,不管她做了什么,她本身就是为诅咒而来!从她把你引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