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抹掉嘴角鲜血,实在忍不住露出轻蔑笑容。而就在这时,窝棚一角那个曾给王子递面饼的希腊奴隶忽然开口说:“嘿,旺迦狄姆,好心劝你一句别闹了,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旺迦狄姆显然是努比亚人的名字,他恶狠狠回头瞪过去:“马格休斯?他妈的,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叫做马格休斯的希腊奴隶两手一摊,居然用一种风风凉凉的语气说:“你不听就算了,反正我只是想提前声明观点,免得事后再说,被当作是在拍新霸头的马屁。”
新霸头?!
这个字眼让窝棚里几十号人都骚动起来,开玩笑吗?旺迦狄姆在整个阿玛纳都是出名的大猩猩,论块头也不可能输给这个新来的呀!旺迦狄姆被彻底激怒了,他责令众人谁也不许插手,哼,他坚决不信这个明明矮上一头的家伙会有这个本事!
胜者为王!这是雄性世界确立地位最原始的法则!王子欣然应战,纵然饿着肚子体力不佳,但要扳倒这个大猩猩……嘿,在他眼里这分明就是找死!以为打架只要有蛮力就能行?任何时候做赢家都是要用脑子的!攻击不在狠,而在准!什么部位能让对手最大限度失去反击能力,这才是制胜关键!专攻麻筋软肋,几招下去旺迦狄姆两条胳膊就抬不起来了,让他跪就得跪,让他倒就得倒!片刻功夫大猩猩已毫无反击之力,粗重镣铐勒上脖颈,此时此刻任何人都看得出,只要他愿意,勒断脖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王子放开镣铐,旺迦狄姆倒在地上一阵猛烈咳嗽,很长很长时间窝棚里鸦雀无声。奴隶们面面相觑,分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眼冒金星的旺迦狄姆半天站不起来,坐在地上直勾勾瞪着打败他的家伙,复杂的表情难用笔墨形容。不知过了多久,他狠狠一锤地咬牙道:“妈的,你赢了,老子认输!从今往后这里你说了算!”
王子斜眼看他一眼,哼,玩**的恶心东西,倒也并非全无血性。
从第二天开始,几百号奴隶的风向标就变了,这实在让一心整治新人的工头大吃一惊。马格休斯凑到身边对王子说:“还要提醒你一句,奴隶中的霸头,必须和监工一条心才能真的成为霸头,你明白吗?”
王子看他一眼,他忽然发现这个全身没四两肉的家伙,居然有一颗精明贼滑的脑袋。不是吗,和大猩猩那场架根本和什么霸头之争毫不相干,如果不是他那番提前说辞在不知不觉中来了个偷换概念,就算旺迦狄姆输了,人们也未必就会把他视作新霸主。换言之,眼前的结果根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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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每日的劳作异常艰苦,要戴着手铐脚镣步行十几里到达山中石场,用极其原始的工具开凿山石,从山体剥离的岩石动辄重达几吨,奴隶们要将之切割成规则形状、然后搬运下山,可以想见工作量有多么繁重浩大。饥饿、劳苦,难以下咽的饭食终究还是要吃下去,但这些显然不够,十几天下来,王子已经明显感觉到精神体力都在迅速衰退。看看周围面黄肌瘦的奴隶,长此以往,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心里的警钟明确提醒他,这样不行!慢性自杀一般的摧残,最终结果会让他连自保的能力都彻底沦丧!时至此刻,他终于明白马格休斯的提醒,黑猩猩旺迦狄姆已在此做工三年,他为何能保持强壮?是不是与工头一条心,差别已清晰的摆在眼前!
中午短暂歇工的时候,王子看着不远处颐指气使的工头,暗自揣测有什么办法能令现状改观。走过去低头?哼,做梦都不可能!那除此之外……
长着鹰勾鼻子的工头和几个监工聚在一起,在午休时分喝着小酒——那是埃及人最爱的啤酒,麦香味甜,酒精度不高,大多数人都会拿来当饮料喝。笑骂闲聊的时候,周围林子里扑楞楞飞过几只山鸡,工头看到了,哼道:“妈的,要是能抓一只来下酒……”
王子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浅笑,是,这些山鸡徘徊在石场左近根本不怕人,但想逮住它们也基本是妄想——野生动物的生存能力本就很高嘛!看到这一点他立刻行动,找来两块重量大小都很相近的石头,差不多鸡蛋大小,随后从工地里截取一段麻绳,比一比大概手臂长短,两端分别绑住石块。马格休斯凑过来问他在干什么,王子也不理,等到工具做好了,就站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工头背后的山林。
工头等人注意到这边异样,嬉笑戛然而止,指着他大喝道:“他妈的,看什么看!”
王子根本不理会,忽然就抡起麻绳——这种工具按照学名是叫‘投掷绳’,两端石块负重,用的时候只要抓住麻绳中间抡起来,带动石块一起转动,由此形成强大的回旋离心力,等到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乍一脱手就能远远飞出去,从而羁绊捆绑住敌人或猎物。
王子对一切呼喝充耳不闻,抡动绳石越转越快,工头等人都看得有些害怕了:“瓦格力,你……你想干什么?停下!”
忽然间投掷绳脱手而飞,眼看直挺挺向着自己飞过来,工头等人不由吓得尖声掩面,谁知绳石自头顶飞过,下一刻,身后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