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无声滑落,美莎哭了,说不清为什么要哭,但就是满满的酸涩堵在喉咙,怎样都忍不住。他伸出手,想为她擦去眼泪,却不知怎么就低下头,吻上去。吻上早已渴慕的软糯红唇,再也不舍得放开。
生命中的初吻,来得如此突然,美莎被吓到了,一时忘了哭泣,更多是恐慌。唇齿间的碰撞,还有那股专属于异性的陌生气息,都让初尝情窦的少女倍感紧张,她无可抑制的慌乱起来,努力推开他。
“你……你疯了?!要是被人看到,你还想活么?”
少女的羞恼无以形容,他却说:“无所谓。就算赔上性命,也是值得。”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头脑乱成麻,美莎唯一的反应就是逃,可是塞提却一把抓住她。
“别走!求你!陪我再多呆一会儿,再多一会儿也好,行么?”
他的恳求透出颤抖,将少女牢牢抱进怀里,不舍得放开。是的,他舍不得,要见这一面是有多么不容易,过了今夜,他们还有可能再相见吗?只要一想到这个,塞提整个人就几乎快要被疼痛击倒。
“求你……别走,走了……或许就再没有机会……”
美莎不再挣扎了,任由自己埋进这副滚烫胸膛,闭上眼睛,聆听那份紊乱心跳,那么热……那么疼……
埋首在少女秀发,他努力吸取这份甜香,是的,他会永远记住这份香气,穷尽今生,永远忘不了。或许,从埃勃拉的第一次碰面,就注定了这份**,他忽然想起父亲,为什么会在他该到娶妻的年纪,在母亲热烈张罗时,却劝告他不要急于娶妻,难道……这便是冥冥中逃不开的宿命?他的心,注定要沦落在敌对的彼岸?
捧着少女面颊,塞提真的不明白:“神明为什么让我遇见你?为什么遇见了,却偏偏每次都只能转瞬放手……”
低沉呢喃消失在唇齿之间,再一次吻上红唇,吻得很深,吻了很久,这一刻,满天神明作证,他真的不舍得放手。
可惜,现实偏偏不容许他再多贪恋,耳边忽然传来急促脚步,随之是舍普特充满恐慌的低声呼唤:“殿下……”
未等塞提放开怀中人,哈兰与舍普特已双双急奔到眼前,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仿佛受到极度惊吓的恐怖。哈兰抓住美莎就跑:“快走!陛下来了!”
赫梯王?!
塞提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赫梯王怎会突然半夜造访?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哈兰龇牙咧嘴都快吓死了,趴在神殿屋顶放风,忽然远远看到火把丛丛的马队,清晰映出国王金驾。那一刻,干坏事的小子只差七魂飞了六魄,妈妈咪呀,千算万算怎么忘了这一条,凯瑟王的确有这个习惯,时不时都会在夜深前往墓室,尤其今夜更有女儿落宿在此,就算不探亡妻也总要看看女儿啊。
发现险情,哈兰一路飞奔忙报警,几乎把各路神灵都念了个遍,快快快,事不宜迟,快走!真被撞见不得了啊。
舍普特拽上塞提,只会比哈兰更惊慌,要是与赫梯王撞个正着,恐怕死了都不会有全尸。
“等等。”
分别在即,塞提却万分不舍再度抓住美莎,忽然摘下护身符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去。正是那个当初引来好奇的安赫护身符。他要心爱的女孩记住:“这是安赫护身符,是专门守护灵魂,与生命同在,就算……是赔偿你的项链,好么?”
旁观者在侧,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唯愿他的灵魂,乃至生命,都能永远与她同在!
美莎抓着护身符,一时只觉心头刺痛,是的,过了今夜,他们还有可能再相见吗?
哈兰快急死了:“还磨蹭什么?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放手艰难,当那白皙小手滑出掌心,塞提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少女咬着嘴唇,低声叮咛:“你快走吧,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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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莎带着狮子迅速回归安寝的房间,而塞提等人再想往外跑时,国王銮驾已然到了殿外,原路肯定出不去了,哈兰揪着二人迅速向神殿后方躲闪:“跟我来,走这边。”
夜幕遁逃,小小**头子再度使出开锁神功,撬开神殿一处偏僻后门,带着二人及时开溜。一路逃回驿馆时,仓惶之态几可用狼狈形容。三人无不是大口喘气,驿馆围墙在目,只要重新翻回去就算平安无事了,塞提回头注目仗义男孩,至此要发自肺腑说一句:“多谢。”
惊魂落跑,哈兰的头皮已然快炸了,龇牙咧嘴轰苍蝇似的猛挥手,快快快,快走,别再废话了!回收破烂披风、清除脚印,还要回去重新锁好神殿后门,对他来说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善后呢,哪还有心情和时间再啰嗦。此时此刻,哈兰满心祈祷,但求那位要命公主是及时躺回床上去,千万不要露马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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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莎的确及时躺回去了,刻意趴卧在床,整张脸埋进枕头,就是生怕被察觉异常。闭上眼努力装睡,清晰听到父亲到来的声音。
卫队随从意欲叫醒守夜仆婢,却被王制止,也只有警醒的狮子闻声抬头。看见最熟悉的家长,狮子美赛像往常一样发出撒娇的哼唧。
“嘘——!”
摁住狮子,他生怕吵醒熟睡的孩子,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安赫护身符藏在身下,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