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进热气腾腾的浴池,大口啃着多汁蜜瓜,雅莱发出满足的享受之音,满心感叹这才叫生活呀。自从做了一回鲁滨逊,海上漂回来的后遗症,第一是恋上了泡澡,第二就是太贪这口新鲜的瓜果蔬菜了。几个月的‘海水阳光浴’,身上都好像沾满了去不掉的海腥味,再加之船上的存粮,除了干面饼就是风干腌肉,想找点什么新鲜水灵的货色,唯一能吃的也只有鱼,几个月吃下来,满肚子都是鱼腥味,现在再让他想起那股味道都真心要作呕。
热帕子敷上脸,嘁,谁说男人不爱美的?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张能让那么多女孩神魂颠倒的帅脸,都被摧残成了黑/鬼,雅莱就真心是太太太郁闷切齿了。说实在的,奥赛提斯那句话百分百是切中要害,心头郁闷犯嘀咕,是真怕这幅模样带回家去,要被那个自来挑剔成性的恶表姐唾弃。
约克服侍在旁,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开口即劝:“别担心,就算晒黑了,那也是黑黑的万人迷,谁敢嫌难看那除非瞎了眼。”
雅莱恨恨扯下热帕子:“喂,你能不说这个吗?”
约克一脸无辜:“那换个说法,在一大群都被晒成黑炭的家伙里,你也肯定是最好看的那块黑炭,这样还不行?”
雅莱:“……”
这些家伙的嘴巴,果然一张比一张欠揍。
满心气恨却也心虚打鼓,他忍不住问:“你说……那个恶表姐会不会嫌我难看呀?”
约克大义凛然:“这叫男人味!男人就应该是又黑又糙才最有味道嘛。”
雅莱眼皮乱跳:“要是不合口味呢?”
约克不以为然:“那就培养一下口味呗,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不喜欢?说不定就是喜欢皮肤黑的,所以才跟那个塞提……呃……呸呸呸,我没说啊,什么都没说。”
一不留神,忽然涉及最敏感的禁区,约克连忙住口。
雅莱倒没生气,反而认真琢磨起来,喜欢皮肤黑的?会吗?
天底下的事好像就是这么奇怪,之前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幅黑/鬼模样,努力想养回来,却都好像很艰难。而突然之间发现这样也不错,再想留住,却奇怪居然怎么都留不住了。
百分百,在一大群遭受出海摧残晒成黑炭的人群里,雅莱就是复颜速度最快的那一个,统共不出一月,什么晒伤糙脸统统成了过去时,最佳颜值尽数回归,而他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这竟然成了逃不掉的倒霉厄运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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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休甘尼
接获最新战报,当听闻出海寻找蛇岛的船队圆满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凯瑟王一颗悬心总算是落了地。暗念这些日子虔诚祈祷敬海神果然没白费,老实说,这么多年谁出战都还没让他这样担心过,最关键就是雅莱这小子,万一出点意外,可让美莎怎么办?
鲁邦尼在旁悠然开口:“陛下,瞧把你担心的,这还只是女婿呢,要是再过几年轮到儿子出战了,你还活不活?”
凯瑟王没好气的看过来:“你有一天不说风凉话会死吗?嘁,真轮到儿子,是成是败都看他们自己的本事,至少牵扯不到别人,可这能一样吗?就是女婿才最可恨,真有个闪失,搭进去的可是美莎。”
鲁邦尼笑得更加风凉:“我就知道,陛下你这心偏得厉害。”
凯瑟王懒得再理他,看战报中埃利诺详细禀告那些挖出来的关于胡姆班的真相,一路看下去,他都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随口感叹:“果然是条难得一见的极品毒蛇呀,真让人不敢相信,这还能算是正常人吗?由这种货色来做王,埃兰能好得了才怪。”
看到战报中一条又一条堪称惊悚的爆料,鲁邦尼同样讶然瞠目,喃喃道:“我的妈呀,这样的家伙居然能安坐王位超过三十年?太夸张了吧,那些埃兰人怎么忍得了?”
凯瑟王一声嗤笑:“忍不忍得了,都是他们的事,管他呢。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把这个变/态给找出来,姑且……嘿,也算是替埃兰人除一害吧。”
鲁邦尼皱眉沉吟:“从叶海亚丘发现密道暗河,一直通到东部山中鲁恩河谷,那个分装海蛇毒的集散地虽然是给找出来了,可是一番清剿,却没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集散地的主事者,往日联络宫廷大总管,都是往安善城去送信,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而自从胡姆班遁逃,大总管哈梅胡曼就没有再去过这个秘密村落,竟是无从寻找他在哪里。还有安善城的地下密道,这也实在是个大问题。如果找不出来,一则,随时可能被人再从中钻进来搞鬼;二则,对于胡姆班到底是往哪里跑了,如果能找清密道走向,或者还能给出一些方位提示,而找不出来,就真是没有头绪的难题。”
凯瑟王仰头望天顶,心思飞转,随口低吟:“如果能那么容易逮到,这样一个变/态毒蛇,大概也就不可能安坐王位三十多年了。一时没有关键线索么……但是……也总不可能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吧?招募那么多的劳工,只要是人多聚集的地方,就肯定是会有很多需求,吃喝拉撒、衣食住行,还有修筑秘密工程这种事,想一想,要修筑地堡或者地下宫殿之类的,都需要什么?无外乎……木材、石料、土方,再包括劳工守军等等人丁的驻扎安置,粮食、饮水、住处,帐篷铺盖衣物甚至开凿工具这些东西,从这些方面入手,总应该是能找到线索……”
鲁邦尼恍然点头:“不错,一个人就算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