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医生从急救室内出来,朝着门口问了一声,尔曼连忙上前:“我是!”
“来一下我办公室,我们单独谈一下。”
尔曼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是连忙跟着医生过去了,靳北城没有跟上去,而是带着从急救室里面被退了出来的帆帆回了病房。
这个时候帆帆已经有些苏醒了,胖乎乎的小手上面挂着点滴,小脸蛋也烧地红彤彤的,看上去很可怜。
他躺在枕头上面,睁开眼睛的时候伸手擦了一下眼睛,靳北城还以为他是刚刚睡醒眼睛睁不开,所以就伸手制止了他这个不卫生的行为。
“帆帆,用手擦眼睛会把细菌带进去。”靳北城是从未有过的细心和耐心。
帆帆乖巧地点了点头,往四周望了一下,期间眨了好几次眼睛,有些难过地问靳北城:“爸爸,妈咪呢?”
“妈咪去医生办公室了,马上回来。”
帆帆看上去很不高兴,小小的年纪满眼都是伤感:“爸爸,为什么奶奶要把我锁起来?我现在知道妈咪以前为什么总说帆帆跟妈咪一起生活是最好的了,因为自从妈咪和帆帆遇到爸爸之后,妈咪就总是哭。帆帆也不开心。”
孩子童言无忌,靳北城听得很心疼。
他附身亲了一下孩子的额头,耐心地对他开口:“爸爸以后不会让你妈咪哭了。”
“以前知知阿姨跟我说,霍叔叔很喜欢我妈咪,知知阿姨问我愿不愿意让霍叔叔当我爸爸,那是她偷偷问我的哦,妈咪不知道的。爸爸你也不能告诉妈咪。”孩子全盘都说出来了。
靳北城在听到“霍以言”这三个字的时候,眸色一如既往地沉了下去,但是这个时候提起这个名字的是帆帆,所以他还是回应:“恩。”
“我告诉知知阿姨,霍叔叔虽然好,但是帆帆要自己的爸爸!”帆帆笑了一下,嘴角有一颗小梨涡,随了尔曼。
靳北城嘴角扯了一下,伸手滑了一下帆帆小小的鼻子,心底想着这小子真棒:“以后如果霍叔叔再来找你妈咪,要记得妈咪是爸爸的。”
“好!”帆帆信誓旦旦地笑着开口,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尔曼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了,眼神凝重,当看到帆帆醒了的时候眼眶有些红肿。
“怎么了?”靳北城沉了眉心,抬头看她。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慌忙别开了眼神,还用手瞬间擦掉了眼泪,想要假装没有哭过的假象,她上前附身亲了亲帆帆的额头:“帆帆,觉得好点了吗?”
帆帆点头,当想要伸手去擦眼睛的时候,忽然想到了爸爸说的不卫生,连忙缩回了小手。
“妈咪,帆帆的眼睛好痒,看不清……”孩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尔曼打断。
“妈咪用纸巾帮你擦一下。”尔曼扯过纸巾细心地帮孩子擦眼睛,完全忽略掉身旁的靳北城。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孩子被哄睡过去了。尔曼累得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她伸手想要敲一下自己的头的时候一不小心敲到了从出租车上面跳下去的时候蹭上的那块头皮,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她低声唤了出来,实在是没有忍住。
这一块头皮的头发还好巧不巧地被于之萍给扯掉了好多,她拿出包里面的镜子看了一眼,完了,破相了。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哭又哭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这个时候靳北城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他附身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尔曼连忙伸手去推开他的手臂,但是靳北城的力道却是很大。
“你的头皮伤口还没处理过,去挂急诊消毒。”靳北城像是医生一般的口吻让尔曼有些排斥,她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他过多地干涉。
“我自己会去。”就算他不提醒她也是会去处理的,她起身,心底想着靳北城还真的是把她当做五年前那个什么都不会做,什么事情都想要依赖他的小女生了。
“你别跟过来。”尔曼带着一点警告的口吻看着靳北城,禁止他跟着她。
靳北城这一次倒是没有倔,坐到了尔曼刚才坐的椅子上面,看着帆帆睡觉。
她放心地离开了病房,走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一件事情:赶靳北城走。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真的是摔糊涂了。
*
一个小时后,尔曼从急诊回来,头顶上面多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纱布,看上去特别刺眼。
尔曼还特地询问了医生以后这一片会不会长不出头发,医生说得看情况,不行的话可能要植发。
尔曼简直觉得今天这一天糟糕透了,她走回病房,但是却在走廊上面看到了站在走廊窗前等着她回来的靳北城。
靳北城一手抄兜,看上去眉宇间极其疲惫,眼底也有两片阴云。
尔曼这一次没有对他露出厌烦的表情,而是直接走向了他。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你可以走了。”她记起来自己现在应该要赶他走了。
靳北城仿佛置若罔闻,他附身查看了一下她额头上面的伤疤,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你到现在也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是怎么摔成了这样。”
靳北城的声音沉静如水,虽然平静,但是却好像是在步步紧逼着她一般。
“我说了,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尔曼伸手挥开了他的手,但是下一秒靳北城又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攫住了她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