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儿看得目瞪口呆,但是她不敢叫出慕容秋逸的名字,她猜他用这种方式现身,肯定是不方便露面的。
她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谨慎的问道:“是你吗?”
慕容秋逸低沉的应了一声:“是我。”
安可儿一把抓住了他,死死的抓住不放手,就好像怕他从眼前消失了一样:“你到哪里去了?!你怎么都不说一声!你明明知道我是没有任何办法找到你的,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皇宫里出来,就是为了找你……哦,不对,就是为了让你能更容易的见到我!”
慕容秋逸带着的那个鬼面具都是自动变声的,他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可是安可儿却偏偏听出了一丝哀凉和无奈:“安安,我和陛下有过约定,一个月之内不能见你,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六天,你再忍忍。”
“为什么?!”
“你不要问了,回去之后,你也不要告诉陛下你见过我。”
安可儿还是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不许走,话说清楚再走!反正你都出现了,不管怎么的,你都是破坏了约定!”
慕容秋逸转过脸来,沙哑的变音透着狠厉决绝:“你拦不住我。”
安可儿郁闷极了:“那你至少得告诉我,这个女人说是我的师姐,她是不是我的师姐?”
“是。”
草,她到底有多少个师姐?!有多少个师父?!
“安安,我不能多待,要是被陛下的暗卫看到,对你,对我都不利。”
说完,慕容秋逸就像风一样的消失了。
安可儿呆呆的站在厢房里,慢慢的消化着刚刚慕容出现,和他说得话。
厢房里有两个挺尸的人,安可儿忽然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救谁了。
一个是舍命救她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护卫。
一个是她的师姐,因为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忽然,她的脊背一阵发寒,花桤不会是因为她才被悔婚的吧?!
这脑洞开得有点大,安可儿忽然很想把花桤揪起来好好的审一审。
“笃笃笃——”
厢房的门口忽然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东方兄弟,你在里面吗?你还活着吗?我……我带了钱,还有大夫过来了,你把门开一下。”
安可扎伤口,听到范进举的声音就一阵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敲门,要是她就直接踹进来了好吗!
“直接踹门进来!”
厢房外的范进举一听,用力的踹了两下门,踹到脚麻了都踹不开,然后他就带着大夫爬窗户进来了。
安可儿下巴都快掉了,居然还有这样弱鸡的男人?!
范进举一看到安可儿满脸的鲜血,担心的脸色都青了:“东方!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她为了怕被认出是女人,就用血把脸蛋全都抹的血迹斑斑。
“我没事,血都不是我的,是他们的血,溅到我的脸上去的。还是快点让大夫给他们两个看看伤……”
安可儿心不在焉的说着,脑子里想的却是陛下和慕容秋逸究竟约定的是什么事情。
“小银牌,你刚刚说,说这个花桤什么庄的小姐来着?”
范进举一见血就头晕,害怕到不行,躲得远远地:“唔,是天下第一庄的墨庄,武林的泰山北斗,很很厉害的。”
还有,安可儿看着昏迷的花桤,花桤是她的师姐,那么墨庄就是她的师门。
那个名叫‘小白’的少年,口中所说的三小姐……真的是她?!
安可儿跌坐在椅子上,脑子空空的,忽然优先反应不过来。
轩辕殊珺是不是瞒着她一些什么事情?
前几天,那位墨庄主还想见她来着,这么说来,那位近在咫尺却几次失之交臂的墨庄主,真的就是她的师哥了。
虽然轩辕殊珺没有出面阻止,但是她隐隐的感觉到,陛下在有意的隔离他们两个。
还有陛下让她亲手转交给墨庄主的那一封信!
安可儿的脑袋蓦地闪过了一个机灵!
她偷偷的看过那封信。信封里装着的是白纸,可是,如果是陛下早有预谋的话,那封信最后还经过了青衣的手,青衣完全有可能去掉包它。
轩辕殊珺肯定对她隐瞒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范进举小心翼翼的走过满地的鲜血,生怕血迹都沾到他的鞋子上,好不容易走到了安可儿的身边:“东方兄,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安可儿想了下:“我们回御史台,刚刚我得到了重要的线索,我们可以沿着这些线索去调查。”
范进举用星星崇拜太阳的目光注视着安可儿:“哇!东方兄,你真是了不起,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都能查到线索,真的是太厉害了!”
安可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那我们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
其实,她所有的疑问,花桤也许都能替她解答,但是,花桤对她来说,实在是杀伤力太高了,她躲都来不及。
范进举指着昏倒在墙角的青衣:“那这位公子是怎么回事啊?”
“你记得背上这只青衣,他是我的护卫。”
范进举一看这只青衣的块头,差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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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御史台的灯还在亮着。
新晋金牌御史还在灯下尽职尽责的努力工作着。
青衣被包得像一只木乃伊一样站在她的身后。
安可儿端起杯子,回过头来喝水,一眼看到这个动不动的木乃伊,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