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涩涩说:“林静,这些年你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也许,那个人他很快就出现了。现在妥协,不遗憾吗?我觉得很难过,很遗憾。”
林静扯唇一笑,决绝的面容透出丝丝无奈,“骆晴,我不像你是独生子女,父母所有的东西以后都会是你一个人的,再怎么不济以后能有房子一个去处,不会漂泊无依。而我呢?公司里的一名小财务,父母的东西是我哥我弟的,一旦我等不到那个人出现,终生不婚,那我可能不吃不喝奋斗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无忧无愁可以安身的地方。”
“我有精神上的追求,可是生活现实让我不得不理智放弃精神追求。通俗,我选择了面包,仅此而已。”
“骆晴,我不想后半辈子漂泊无依,所以我没得选择。我已经看透想通了,不用替我难过遗憾,也不要同情可怜我。我已经买了明天早上的飞机票,陪我吃这里的最后一顿麻辣火锅当是为我送别吧!祝福你我以后的生活。”
“如果我婚礼你有空的话,去我老家参加我婚礼吧,三包哦!”
林静最后说。
这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压抑沉重的一次火锅。
两人最后分别,林静笑容潇洒,背影却孤独单薄。这是她留给这座挥洒她所有青春年华,倾注无数心血与曾经寄托了美好梦想的城市夜色中的最后剪影。
恍惚中注视这一切的我这才似乎有一点点明白她所说的话。
骆晴,我不想后半辈子漂泊无依,所以我没得选择。
可是林静,以你的婚姻为代价,你真的甘心吗?真的会幸福吗?
坐车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左临的电话,“喂,左临。”
“在干嘛呢?”左临问。
我不愿多说,只道:“同学辞职明天回老家,刚和她吃完火锅,在回家的路上。话说我和你也好久没去吃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你再去吃一次。”
左临笑笑,“这个难说了。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出国了,归期不定。国际长途话费贵,双方又有时差,所以以后不能和你方便愉快的打电话聊天吐槽了。”
我再次震惊了,“出国?!什么时候的事?你出去干嘛?”
“工作上的事,公司分派去的,以前也跟你提过。”
“可你上次明明说此次公事并不是非你不可啊,你不也推了吗,怎么突然改了?况且你又不喜欢出国,前段时间你还跟我抱怨倒时差麻烦,外国的食物也吃不下去......”
左临沉默了会,说:“抱歉,我临时改主意了,非去不可。”
我瞬间就怒了,泪水吧嗒吧嗒掉,吼:“走走走,一个两个都说要走,明明说好了要做一辈子闺蜜吃一辈子麻辣飘香火锅的!tm劳资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学生工作社会二十几年摸爬打滚下来,左临是我唯一仅剩的死党,其她不是分隔两地疏远了就是结婚生子没时间没话题了。
抹了把眼泪,我拨通她电话,接通后单刀直入问:“理由。”
“昨天我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我很是讶异,“为什么?!你们感情不是一向很好的吗?”
左临语气嘲讽,“平时是很好,遇到相亲结婚的问题就很不好了。你能想到吗?我自己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他们吵得说出断绝亲子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我惊呼,“怎么会这么严重?你没跟他们好好沟通吗?”
“我是想跟他们心平气和好好沟通,可是根本无效,他们完全听不进去,只固执坚持自己的想法。一个说年纪大了晚了就找不到好的了,另一个说必须去相亲找人结婚。最后两个更是下了铁命令,让我今年必须找人把结婚这事完成了,否则就不要回家了,被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说得丢人。”
“这个家我目前是待不下去了。”左临苦笑,“所以才跟公司重新申请出国,就算在国外不习惯难忍也比现在待这强,明天我就走了。”
“又是明天走!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讲,不要事到临头没法改变再说吗?!”我愤怒抓狂吼,引得前方司机师傅差点手滑握不住汽车方向盘。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值得四处炫耀。”左临失笑,“再说了,早点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骆晴语气低落,“话虽如此,可还是生气啊!真没得挽回了吗,非走不可了吗?”
“理论上说,确实没有了。”
“那你告诉你爸妈了吗?以后怎么办?真不跟他们联系了?”
“怎么可能真断了。”左临低声道,“只是气头上都先冷静冷静吧,去到那边以后我会发短信告诉他们。如果以后他们仍然坚持不退步,那么或者是我找到意中人带到他们面前,双方皆大欢喜。否则......再见不如不见。”
挂了电话,车窗外夜色苍茫,灯光五彩绚烂。
我心里难受得紧,低头打开手机上的微博客户端,方框内敲敲写写,最后定格,点了发送——
面包和爱情,一个选了面包,一个选了爱情。城市里,我失去了两个和我一起吃火锅的人。
pat2:父母父母,已爱为名逼着你做不喜欢的事情更像是一场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