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突然发现,这段时间总是一个人在寻找戈薇他们的去处,或者说,自己总是率先脱离组织搞独立。树影间的缝隙使得阳光照得地面斑斑驳驳,仰头望着顶上繁茂的树叶群,一丝光束正好射入她的眼中,不禁双眸一虚。下意识抬起右手欲遮挡这灼眼日光,却正好看见手腕上那道永不消退的伤痕。
忍不住回忆当年过往,似乎不过才是昨日之事。
只是,淡淡一声叹息,子言抚了抚伤痕,朗声道:“唉,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啊。”正待她抒发感情之时,突闻树林深处传来细碎声音。停下脚步往声响的方向望了一望,考虑着要不要去一探究竟。闭目倾听,好似犬吠低鸣,只是这细如蚊声之音有些凄凉无力。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毕竟,自己总是与犬有缘。
穿过密麻草木,循着声响试探性的前进,低吟突然嘎然。子言又往前迈了几步,只见一头硕大猛兽被一口锋利的金属兽夹扣住了后腿,兽夹上血迹斑斓,有的地方甚至还未干,在烈日下泛着阴阴红光。被夹住腿的猛兽横卧在地,半虚着眼耷拉着舌头喘气不止,看起来相当虚弱,长着利齿的尖嘴一开一合,不知已有多时没有饮水了。子言注视着眼前的野兽,这哪里是犬了,分明是头野生巨狼。
巨狼周身棕色无一丝杂毛,光滑的毛皮此时因脱水而失去了光彩,它见有人类到来,立刻半卧起身对着来人呲牙咧嘴,发出极不友好的“呜呜”声,利齿泛着惨白的寒光。子言猜测,若它会说人话的话,第一句绝对是“滚开”,第二句嘛,该是“滚远点”之类的……
犬与狼对她来说并无太大差别,都是犬科动物,所以子言还是决定救下这匹狼。虽说弱肉强食在丛林法则来看实属正常,但人类在动物的必经之路放上这种鬼东西,就实在有够卑鄙了。而且,这兽夹不仅夹兽,更多时候也会威胁到上山采药的普通村民。
“嘿,小家伙……”见这头狼不算其尾也有四尺余长,身体壮实,却不该以“小家伙”相称,便改口道,“咳,大家伙,让我来帮你怎么样?”一面说,子言一面试图靠近,“你别怕,我不是坏人……额,也不算什么好人,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虽口中这么说,脸上也堆满笑容,但对方毕竟是未驯化过的野兽。自己身处险境,哪管来者是好是坏。何况,对它来讲,该为自己口下美食的人类竟翻身成了它的威胁,更是两眼透着诡异绿光,眼神愈来愈犀利。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掰开这个。”子言伸手指了指狼兽的大腿。
那头巨狼突然一个回身,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她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另一边——
杀生丸站在断崖边望着远方,身后正独自嬉笑玩乐的,是一直跟随着他的铃。邪见一如既往地无奈模样坐在地上,而在这两人之间,趴着只名为“啊嗯”的双头马怪。炎热的气候使它即使躲在树荫下也显得无精打采。邪见拄着人头杖注视着自家主人的背影,心念转动,因何他的杀生丸大人纵使披着一身毛绒,皮衣盔甲裹身,亦能淡定自若,不流一丝汗水?
他哪里知道,像杀生丸这样的大妖怪之修为,岂是这区区炎热就能奈何得了的。他只需调节妖气在体内运转的动向,便可使身体保持常温甚至比常温更低或更高,继而达到冬暖夏凉的最佳状态。至于那身皮毛,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且是极其重要的部分,当然也有相同的能力。
鼻中嗅出一丝熟悉的味道,他突地一怔,猛然跳下断崖朝着气味而来的方向疾速掠去。
邪见此刻正在低头沉思,以为杀生丸大人该是在故作潇洒强装忍耐,当他抬起头来再看向那边时,断崖之上已空无一人。
“杀,杀生丸大人!?”邪见赶紧迈着小脚奔了过去,“杀生丸大人你又到哪里去了!”
小铃用树叶逗耍着啊嗯的耳朵,欢快说:“杀生丸大人刚刚跳下去了哦。”
“什么!”邪见不可置信,“杀生丸大人你难道是中暑了吗?”话音刚落,一枚石子从崖下飞了上来,直接击在他的尖嘴上。这自然是杀生丸听到他胡言乱语后的小惩。小铃也没看向这边,只是自言自语地吟唱道:“唉唉,邪见大人为何总爱口出不合时宜之语呢,为何,为何?”
“闭嘴,铃……”
子言这边——
“哎呀,好险,还好我躲得快,不然非被你咬下一块肉不可。”捏着被巨狼利齿刮伤的手臂,虽说躲过了致命一口,却也伤至皮下,鲜血不住的往外流,“喂,你打狂犬育苗了没呀?”许是狼兽刚才那奋起一跃已经用尽了最后几丝心力,它已听不到子言的谩骂而晕了过去。
顾不得手臂的伤,她慢慢走近,看着它的肚腹微微隆起,一起一伏都显得那般无力,才知原来这是匹母狼,肚中已怀有身孕。没再多想,迅速撬开兽夹,将它的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可惜身上所带的白药这类的止血剂放在枫婆婆家中,环顾四周,不远处正好有几株针状叶锥形花朵的植物。她心中一喜,走了过去拔下几棵放在手中使劲揉搓,很快,手里的植物变成了一团糊状,子言将它们敷裹在母狼伤处,血很快止住不留了。
这花的名字叫茨菇,对外伤止血非常管用。
母狼从喉咙间发出几丝细微呜声,子言立刻往后挪了挪,深怕它又扑上来。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