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瞬间崩溃了,一种带有罪恶的悔恨感不断的冲击我的大脑,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混乱,回想起之前的一切,直到昨天,我还是有能力的,可以选择生、活、人生的能力,顺着这条线,我的思绪一下子跳回到八年前。
八年前的某一天,我正在自己的卧室内百无聊赖的上着网,这也是我最为常态化的生活,那时候的我是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电脑的旁边放着我极其简便的午餐----半个馒头,还有一瓶矿泉水。在这之前,我午餐的标配是一个汉堡,一袋薯片,外加一罐可乐。今天之所以改变吃法,是因为长期的垃圾食品搭配碳酸饮料,已经让我的身体感到极为不适,身体的不适便直接让我想到变幻一种吃法,一种相对健康的吃法,这是人的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我们的祖先就是靠着这种本能,人类才得以能繁衍到今天。
我在网上在同一个人做着交易,我问他:“你给开个价。”
他回道:“十万块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回他道:“好,十万块就十万块!”
他显得很兴奋,说道:“真爽快,哈哈哈,男人就应该这样,对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干什么的?他这句话还真把我问住了。我什么也不干,我只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落地生根的社会不适应者。那些“正常人”送给专属于我的一系列称呼:隐居者、啃老族、死宅男、无业游民…如果用这个社会目前比较统一的价值观来讲,这些称呼好像都是失败者所特有的,但是要从严格的角度或者冷静地来讲,这世上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实现所谓的“成功”,尤其是像我这样能力和外表都在平均水平以下的,要实现那个所谓的“成功”的概率更是低的可怜。
这样的生活对于我而言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后来之所以选择这样的生活,既有些被动,又有些主动。总之我开始一点点的适应了这个环境,对这个小小的封闭世界充满热爱并能从中感受到一点点的满足,从出事以后到现在,一晃就是十年。
有时,我也会问自己,我算是不幸么?或者说,我有理由感到不幸么?在这个房间里面,我几乎能做所有的事。我比别人稍早一点拿到遗产,让我有足够的钱能解决基本的温饱;除此之外还能像今天这样,在电脑上进行经济活动;如果我想谈情说爱,在虚拟世界里面也可以实现。在现实世界里,我是一个微不足道,连死了都不会被发现的小人物,可我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是一个拥有一个军队的战神,现实社会中我的地位和这个房间里我的地位,哪个更高,我想,应该是显而易见的。或者说,起码在这个房间里,我不羡慕任何人,不用和任何人去攀比,增加那些莫须有的烦恼,在这个房间里,我做的基本全是自己想做的事,也算是没有遗憾。人们平时所谓的“成功”,不过就是在他们的排行中,他们所规定的不公平标准而已。
那天下午,我为我的军队添置了那个我花十万虚拟币买下的超级准备,接着便带着他们漂漂亮亮的打了一场胜仗,我的影响力排名,也因此更加靠前了,为了庆祝这场胜利,我决定点上一根烟来抽,可却发现我之前买的近百包的烟,已经全部被我抽完了。万般无奈之下,我临时决定走出这个房间,去为自己买一包好烟来抽。
出去买烟,算是唯一能让我离开这个房间的理由。在决定出去的那一刻,我临时找了一顶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帽子戴在头上,以便遮一遮出了油的头发。简单的整理一下行装后,我拖着慵懒的脚步,缓步走进门口,就在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整个人瞬间傻掉了,只见房间的外面,又是一个房间,同我平日所居住的房间一模一样!不仅是房间的格局,连房间里面物品的摆放也是一模一样。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玩电脑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出现了幻觉。我于是便将门关上,犹豫了好久,又再次将门打开,结果还是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到这个场景,我又惊又怕,更多的是怕。我想找人问问,可是都特么不知道该去问谁。
那天以后,我的生活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一切的反生,完全不受我的意志和思想的控制,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至于这部剧是喜剧还是悲剧,一开始根本无法想象。我虽然平日里都习惯于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可是之前我还有得选择,如果我改变想法,打开门,外面便是广阔的世界。而现如今我不得不生活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时,内心还是感到满满的恐惧。
这个突然封闭起来的空间,一开始所带给我的打击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让我愣了好一阵。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精神是否正常,我几百次把门开了又,几千次把窗户开又关,终于在某一刻,我彻底的意识到,我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这个空间了。
接下来的几天几夜,我的内心都被这种莫名的恐惧感包围着,经常会因为情绪失控而抱头不断的大声呐喊。但是万幸的是,在这个好似突然静止了的时空里,我的时间却在不停的流逝,而不断流逝的时间,让我慢慢的冷静下来,终究,能治愈一切的,还是时间。即使是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境遇中,这个道理依旧是行得通的。
渐渐的,我开始变得不那么消沉,我将屋内所有抽剩下的烟头都拾起来,将里面的烟草都慢慢收集起来,